唐文山雖然沒了,可他還在!

    墨承白定定地看着唐霜,第一次這樣希望自己說出的每個字,都可以成爲唐霜的牽掛。

    而聽着他的話,唐霜緩緩停下了掙扎。

    可下一刻。

    她擡起濡溼的眼睫來,卻是看着他嗤笑了一聲:“墨承白,這輩子,你都不可能成爲我堅持下去的理由。”

    “湯素萍害了我,顧宛然害了我,你也害了我……在我的眼中,你們都是兇手,沒有任何分別。”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也能殺了你!”

    只可惜,她真的太微小,也太懦弱了。

    她可以對湯素萍紮下一刀。

    可以將刀抵在顧宛然的脖子上。

    卻唯獨無法對墨承白動手——

    唐霜只能蒼涼地看着墨承白,再一次嘶啞着聲音,就像一朵枯萎的花道:“墨承白,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了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我做什麼都和你沒關係,我怎麼死也都不用你管,你能不能,離我越遠越好?”

    墨承白繃緊了身子,只覺得全身這一刻好像都是冷的。

    唐霜的懇求聲彷彿一把鋒利的刀,一次次扎進他的身體裏,剜他的血肉,竟叫他也嚐到了比死還痛的絕望。

    可是顫抖着指尖,他壓抑着喉嚨涌上來的血腥,還是握着唐霜的後頸,就像是個偏執的魔鬼抵着她的額心道:“唐霜,這一切都是暫時的,你現在的情緒不穩定,等你穩定了,我們就都會好了……”

    “不會好了,永遠都不會好了……”唐霜淚如雨下,無比肯定:“我現在什麼都沒了,墨承白,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什麼都沒了……”

    她永遠都不會再好了。

    沒有了爸爸和寶寶,她也不想再去奢望變好了。

    唐霜重新開始掙扎起來,甚至不惜想傷害自己,逃出墨承白的桎梏。

    殷紫月護着肚子和殷燁爍一起匆匆趕來,見狀大驚失色,她也連忙上前強行分開兩人,抱住唐霜:“小霜,我在這裏,姐姐在這裏!你千萬不要衝動,唐叔叔的遺體還在太平間,他的葬禮還沒有舉行,你是他唯一的家人,你要是也出事了,他該怎麼入土爲安啊!”

    是啊,老一輩人都講究落葉歸根,魂歸故土。

    若是唐霜毀了自己,那唐文山的遺體就要在森冷的冷凍庫裏,一直凍着了。

    唐霜微微一怔,半晌後才喃喃道:“對,我還沒給爸爸下葬……我不能讓爸爸生前不安寧,死後還沒有歸處……”

    “對,對!”

    殷紫月握着唐霜的手,柔聲道:“那我現在先陪你喫飯,睡一覺,等明天醒來好點了,再一起去收拾唐叔叔的遺物,對外發訃告,準備葬禮。”

    “好。”唐霜垂着眼眸,輕輕應了一聲。

    此時殘缺的精神纔好像勉強拼湊起了一些。

    墨承白繃緊了薄脣,下一刻想要上前。

    可是這時,殷燁爍卻直接攔住了他,將他強行從病房裏拉了出去。

    “墨承白,小霜現在好不容易纔在我姐的安撫下好一些,我覺得你要是真的希望小霜不出事,接下來還是按照小霜要求的,別再出現在她的面前比較好!”

    因爲墨承白現在就是刺激唐霜的一個重點。

    殷燁爍覺得,這個男人或許就該自此退出唐霜的世界!

    而墨承白眯了眯黑沉的雙眸,半晌後才聲音冰冷道:“我和霜兒是夫妻,我們之間的事,恐怕還不需要外人置喙。”

    “她現在情緒不好,我可以不刺激她。”

    “但是我們終究還是會重新在一起,也請燁少注意好自己的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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