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顧宛然滿臉慌亂地看着所有指責她的人,聽着所有人對她的謾罵。

    前所未有的恐懼都在這一刻包緊了她。

    於是近乎瘋狂地,她衝到控制檯上,將播放大屏幕監控的機器用凳子猛烈砸碎。

    直到將那些零件都砸落了滿地,電流都滋滋啦啦不再作響,顧宛然這才重新撲到了墨承白的面前,哭的聲淚俱下。

    “承白,我當年對唐文山下手是我真的鬼迷心竅了,因爲那時我害怕他能重新說話了,會揭穿我不是顧家女兒的祕密,失去原本平靜的生活……你知道嗎?那時我就已經發現你愛上唐霜了,所以我怕她變成顧家千金後,你和她的關係就會越來越好,而我會徹底跌進塵埃裏,再沒辦法得到你的關心……可是我已經知錯了!”

    顧宛然紅着眼眶哽咽:“承白,只要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以後我一定改正自己,喫齋唸佛,好好超度唐文山。”

    畢竟已經死了的人終究是過去了。

    最重要的,還是當下在身邊的人啊!

    說完,顧宛然也努力對墨承白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

    但是作惡多端久了的人,渾身上下都是污穢的,哪怕是演,怎麼能演出“真誠”來?

    “你這個手上沾滿了鮮血的人,有什麼資格去佛祖面前,超度自己殺死的人?”墨承白眸光冰冷,眼底滿是猩紅道:“顧宛然,你爲了自己的私慾殺人嫁禍,滿口謊言!你說你會改,你知錯,可事實就是,你殺了人後從未想過自首,只是讓湯素萍做你的替死鬼,甚至如果今天不是我將所有罪證都放在你的面前,你依舊會厚顏無恥地僞裝自己的純良,爲自己狡辯!”

    “不,你不要這麼說我……”顧宛然連連搖頭,受不住墨承白這樣赤裸的指責。

    “可這就是你的真面目!”

    墨承白提高聲音道:“這次,我不可能原諒你,我也沒資格原諒你,因爲要怎麼處置你,我會全權交給霜兒負責,她想把你如何,我都不會有任何意見。”

    顧宛然倏地一怔。

    就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半晌後,她纔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可他的神情卻從頭到尾沒有任何的變化,眼中更是沒有半分對她的憐憫,只有滿滿的失望和厭惡。

    於是一瞬之間,顧宛然不再哭,也不再趴在地上了:“墨承白,都說知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三年前,你還是那樣堅定地維護着我,可三年後,你卻在明知唐霜恨透了我,一旦我落到她的手上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情況下,依舊把我主動送到她手裏……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事到如今,你還在責怪別人?”墨承白閉着雙眼,不可置信顧宛然直到現在,依舊如此無恥!

    但顧宛然一直都是這樣。

    她放聲大笑道:“事到如今又怎麼樣,責怪別人又怎麼樣?這些本來就是你們的錯,我爲什麼不能怪你們!”

    “墨承白,你以爲我想殺人嗎?你以爲我願意自己乾乾淨淨的手上粘上骯髒腥臭的鮮血嗎?但唐文山那時一心只向着唐霜,一見到我就只想跑,只想大喊大叫把人引來,那我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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