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然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理了理長髮，慢條斯理道：“你以爲我很願意騙你嗎？你以爲我很喜歡生活在不確定裏，每天擔心着你會來戳破我的假象，看清我的真面目嗎？可是我能怎麼辦？你明明是我的男人，但你卻不能從一而終地守着我，一如既往地愛着我，你不但移情別戀了唐霜，甚至還和她結婚，和她生了孩子，和我越來越保持距離，所以我怎麼能告訴你實話，不一直騙着你？”
“當然，最重要的，錯最大的還是唐霜！”
顧宛然頓了一下。
原本在墨承白那兒還算溫柔的面容，也瞬間變得扭曲：“唐霜明明就應該是最低賤，最下等的傭人之女，可偏偏，她該死的竟然纔是顧勘和蘇妍瓊的親生女兒，而她不但從小跳舞比我好，性格比我好，甚至還搶走了我最喜歡的男人……如果她能一輩子普普通通，乖乖順順，那我怎麼會願意浪費時間對付她？如果她能徹底從這世界上消失，那我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卑劣醜陋，可怕兇狠的樣子？”
誰不願意一輩子都溫柔善良，美好天真啊？
但唐文山、墨承白和唐霜都這樣逼着她，那顧宛然怎麼能不爲自己，瘋狂成魔！
難道要她蠢得乖乖被人欺負，像曾經的唐霜那樣，也變得支離破碎，破破爛爛嗎？
“所以這些都是你們的錯！應該反省，應該受懲罰的也是你們，是你們所有人！”顧宛然指着眼前的一切，聲嘶力竭，破口大罵着，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聞言，墨承白麪色發黑地看着顧宛然，一雙眼睛滿是猩紅血絲。
顧勘、蘇妍瓊、殷紫月……更是渾身發抖，氣得臉色都一片通紅。
隨後還不等大家反應過來——
“啪！”
一道狠厲的巴掌聲，直接在空氣響起。
卻是唐霜面無表情地上前，高高揚起巴掌，對着顧宛然重重扇了下去。
而顧宛然根本沒想到唐霜會有這樣的動作，被打的一個踉蹌，她疼的“啊”地尖叫一聲，就立刻想朝唐霜撲去：“你竟敢打我！”
可緊接着——
“啪！”
“啪！！”
“啪啪啪啪！！！”
接二連三，數都數不清的巴掌落在顧宛然臉上，直將她打得再也站不住，喊不出，重新又跌回了骯髒的地上，唐霜這才冷着臉停下了動作。
而此時，顧宛然原本楚楚可憐的面容，已經紅腫地就像是豬頭。
全場原本還時不時會響起的細碎聲響，全部湮滅。
唐霜彷彿看着地上的臭蟲般，居高臨下，毫無溫度地看着顧宛然，一字一頓道：“我們唯一的錯，就是對你太過仁慈，沒早點打死你！”
顧宛然瞳孔驟然緊縮。
唐霜一步步走向顧宛然道：“你怪唐文山不站在你這邊，是因爲你本來就不是顧家的女兒；你怪墨承白沒有始終如一愛你，是因爲你本身就不值得被愛；你怪我從小就什麼事都做的比你好，那更是因爲你天生就沒用，就廢物，就是一坨腥臭又糊不上牆的爛泥，就是一根腐朽又想被人當做藝術品的枯木！”
“所以你從來不是變成今天這個卑劣醜陋的樣子，而是你一直就是這個樣子，你從來都未曾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