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比4的消息傳來，國內各大媒體忙翻了天。
無數工人加班加點，印刷出一批又一批報紙，趕在早班前售賣。
“世界盃早報，世界盃早報！中國隊首屆世界盃第二輪小組賽戰罷！”
“號外號外，面對東道主法國隊，中國隊終於有了第一次！”
“來看早報啊！”
沒有了賣報童。
大街小巷的拐角處，都是一羣老大爺在報亭兜售。
過往的年輕人掏出買早點找來的五毛錢，遞到大爺手裏，然後親切地問道。
“大爺，咋樣？踢了個啥結果？”
“進了4個！”大爺言簡意賅，然後迅速將一份報紙塞進對方手裏。
年輕人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打開報紙前，還沒忘將手上的油在袖子上搓了搓。
就像刮廠裏發的獎券一樣。
“進了4個啊！”
“這4個...怎麼着也得有一個是咱進的吧？”
捏住報紙兩邊，往外一掀。
《中國隊兩戰皆負，0比4敗於東道主法國隊。》
年輕人瞬間亞麻呆愣住了。
“艹他M的，怪不得那老頭不願意多說話呢？”
“合着這四個球都是法國隊進的啊！”
“土倫杯上孩子們掙來的臉，都TM讓這幫傢伙丟光了！”
“霍頓也不行啊！”
“就這兩下子，和大戚有啥區別？”
“輸這麼多球，我帶我也行！”
怒罵一通後，年輕人又忍不住嘀咕起來。
“那個中國隊的第一次？又是什麼？”
耐着性子一看。
好傢伙！
原來是範大將軍的紅牌下場！
怪不得說是第一次呢！
原來真的“染紅”了啊！
“艹！”
這一次，年輕人終於沒了耐心。
將剛買到手的報紙團成一團，扔進一旁的垃圾箱。
沒一會兒，一個拾荒的老大娘，用一個鐵鉤子從垃圾箱裏勾出一大摞的報紙。
......
如果說0比1大家夥兒還能接受。
但0比4，着實觸動了不少人的神經。
不管咋說，咱們好歹也是亞洲A組第一齣線的。
咋到了世界盃上，和對手差距卻這麼大呢？
這個比分，無論那些評球家、解說員怎麼替球隊和竹鞋圓，也難以平息球迷心中的憤怒。
不出意外，竹鞋接待室的幾臺電話又被拔了電話線。
辦公室裏那幾個女接待員兒，成天上班就是嗑瓜子聊閒天，反倒成了竹鞋內部最閒的人員。
球迷們憤怒，元喂民臉色也很難看。
比賽剛結束，他就一個電話打到了王軍生。
“王軍生，隊伍你是怎麼帶的？”
“說好了不崩盤，不崩盤，可結果呢？”
“看看踢成什麼樣子？！”
“這個比分，讓我怎麼向領導交代？”
“去之前我都和領導說好了，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
“現在踢了個這結果，你說怎麼辦吧？！”
王軍生也是有口難言。
我是領隊。
我又不是教練。
更不是球員！
但問題是，層層追責後，到他這就算中止了。
再往下，去找誰？
找霍頓？
還是教練組？
亦或是那些跑到抽筋兒的隊員？
誰都不能找。
王軍生只好自己擔着。
“元主席，這的確是我的責任，是我沒帶好隊。”
“我沒處理好後勤。”
“隊員踢一場球換一個場地，我沒安排好日常訓練。”
“也沒做到賽前準備，結果導致被法國隊進這麼多球。”
“...對對，一切都是我的責任...”
“嗯，放心，最後一場比賽絕對不能再出差池！”
見王軍生大包大攬，元喂民也算出了口氣。
王軍生一聽，便知道這不是快嘴媒體說出去的，而是他身邊還有元喂民的人。
“上場拼得太賣力了，不少隊員都出現了抽筋的情況。”
“咱們又剛趕路到波爾多，所以就讓隊員們歇一天。”
聽到這個解釋，元喂民點了點頭。
“行吧，你看着弄吧。記住，最後一場比賽，絕對不能再崩了！”
掛斷電話後，王軍生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竹鞋副主席的名號看起來挺高大上。
可實際上權力沒多大，屁事兒卻不少。
踢好了是隊員和教練的功勞，踢不好，就是他這個領隊沒帶好隊。
“唉，真羨慕老許啊！”
王軍生和許放這對搭檔，兩人一個主外，一個主內。
王軍生負責平時國家隊的一些後勤工作，許放則常年在外，負責和亞足聯聯絡等工作。
要不是96年許放突發疾病，00年亞洲盃就在中國舉行了。
這次從鬼門關上走一遭後，恢復好的許放也已經逐漸回到自己的崗位。
復出第一個目標，就是爭取舉辦04年的亞洲盃。
藉着這次中國隊殺入世界盃決賽圈，許放也拉來不少贊成票。
不出意外的話，中國就要在本土舉辦一次亞洲盃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對王軍生來說，他愁的事兒還多着呢！
法蘭西這邊出事兒了！
事大到他都沒敢和元喂民說！
今天沒有日常訓練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給隊員們放個假。
而是國腳們和霍頓之間鬧開了。
那天同法國隊比賽後，張曉瑞的大嗓門被不少人聽到。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霍頓那場比賽不光是首發用人失誤，戰術安排也一直被對手穩壓一頭。
到無論是連臨場還是換人，都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隊員們拼到最後都踢不贏，聽到張曉瑞那番話後難免心裏長草。
雖然當時王軍生和金遲二人及時壓了下去。
但在國家隊的小圈子裏，大傢伙都炸開了鍋。
剛到波爾多，以張曉瑞、李鉄、孫技海爲首的年青一代的國腳正式向王軍生提出抗議，希望霍頓可以認真排兵佈陣，多聽取教練團的建議。
說白了，就是覺得霍頓不給力，想換了他！
按理說幾個年輕娃娃人言輕微，王軍生自然不會慣着他們。
但問題是，他們還拉上上了幾名老國腳。
聽說範大將軍和徐紅兩人也在其中。
這就不得了了！
兩個隊長都不表態。
王軍生再不重視處理，這事兒捅出去影響就收不住了。
洋教練不會用中國球員。
這件事施拉普納就已經證實過一回。
這次世界盃出線有點“離譜”。
國內名帥沒帶出去，反而被一個毛頭小子攬了全功。
用誰不用誰，這件事竹鞋內部都吵翻天了。
元喂民大手一揮，直接選洋教練帶隊。
這下子，所有人都沒話說了。
當時就光顧平息內部矛盾了，卻忽略了洋教練有洋教練的弊端。
十強賽時，雖然也有隊員看不上戚誤生，但都是私底下嘀咕兩句。
現在可好。
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隊員卻鬧到了世界盃上。
這要是真出了簍子，那可是國際糾紛！
中國隊可不像法國隊。
人家鬧內訌，照樣可以當東道主，舉辦世界盃，並且小組提前出線。
中國隊在足球上可沒法國那麼有底蘊。
成績已經沒有了。
再不保留點尊嚴，那就真是丟臉到姥姥家了！
一回到酒店，王軍生就把兩個隊長和金遲二人叫到自己房間。
最起碼，先搞清楚事情起因。
看看這裏面，是不是還有其它什麼彎彎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