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寧擡起腳步就要進去，追雲連忙道：“顧小姐別誤會，王爺不是來救顧昭昭的，他……”
“我知道。”顧青寧頓了頓，“我相信阿兄。”
這次，追雲沒再阻止。
天牢內，顧青寧遠遠地看着容景站在牢房外，顧昭昭站起身，對着他哭喊示弱。
“阿兄，你快救我出去，這裏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快瘋了！”
“我求你了！”
“事情真的和我沒關係，我是被冤枉的，肯定是顧青寧陷害我！”
“……”
容景依舊不爲所動。
顧昭昭臉色微變，冷冷地道：“容景，是不是一開始你就沒信過我？你和顧青寧早就勾結在一起了，對不對？”
“顧青寧是不是與你說過什麼？我告訴你，她早就不是你心裏的那個嬌嬌了，早被異世之魂取代！”
“你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你是我的，你必須愛我，聽明白沒有！”
顧昭昭神情癲狂。
說出來的話更是顛三倒四，一會兒求一會兒哭。
“昭昭，你不能太激動，會發病的！”穆神醫心疼不已，連忙勸告。
顧昭昭冷靜下來，看了眼容景：“你來這肯定是想知道你母親的下落對不對？你把我放出去，我就告訴你。”
容景漠然地道：“她死了。”
死在了他眼前，爲了救他，被刺客所殺，屍骨還葬身在火海之中。
“不，她沒死，她被我救了！”
顧昭昭手指掐住欄杆。
在牢房這段時間她想清楚千頭萬緒了，容景和顧青寧之所以如此冷靜，怕是早就猜到她的身份。
兩人暗通款曲，就是爲了讓她作繭自縛！
“這個就是證據！”顧昭昭指着頭頂的髮簪，“阿兄、容景，你相信我好不好！”
容景不答反問。
“你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顧昭昭拿着髮簪的手落了下來，眼神透着陰冷譏嘲：“你不知道？呵呵，真好啊，你們居然還不知道，那我就還有機會。”
“只要你死，就沒機會了。”
“殺了我這輩子你都別想見到你母親！”顧昭昭橫眉怒目，和容景徹底撕開面具。
容景涼薄地掃過顧昭昭的面容，近乎殘忍地道：“那又如何？只要她活着不見又何妨，若她已死，那你正好陪着她走黃泉路。”
顧昭昭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眸：“你不能殺我，我是你的王妃！”
容景連眼神都不施捨給她，轉身離開天牢。
“阿兄。”
容景看見顧青寧，神色舒緩了些，但還是充滿疲倦。
“你怎麼來了？”
顧青寧道：“我想和顧昭昭談談。”
容景皺眉，不想讓顧青寧進去，顧昭昭神志不清，萬一傷到她可怎麼辦？
看他猶豫，顧青寧知道他的心思。
“我知道一些阿兄不知道的東西。”
容景腦子裏閃過顧昭昭說的那些話，他盯着顧青寧，從裏到外，確認無誤後，他道：“小心點，我等你出來。”
顧青寧點頭答應。
她在牢房門口停下的時候，顧昭昭還在那喃喃自語。
穆神醫滿臉擔憂之色，讓顧昭昭振作起來。
可顧昭昭充耳不聞，精神萎靡。
“容嬸真的還活着嗎？”顧青寧問。
顧昭昭看見她，掃空陰霾地道：“怎麼，容景問不出，就讓你來套我話？”
她真的弄不明白！
“我只是隨口一問。”顧青寧沒有被顧昭昭牽着鼻子走，“系統給你頒佈的任務，你沒完成？受罰了？”
顧昭昭猛地擡頭：“你果然和我一樣！”
顧青寧想說不是，但見顧昭昭如此在乎，便忍了下來。
“是又如何？”
“你什麼時候來的，之前就在，還是這次？爲什麼？”
顧青寧想到自己重生，溫婉明媚地道：“你問題太多了，你還沒回答我，容嬸是否還活着？”
顧昭昭癡癡地笑：“你目的和我一樣吧，都是要得到容景的愛？所以你要找到他母親好阿諛奉承？”
“呵呵，顧青寧，你死了這條心，我不會告訴你的！”
“要被抹殺一起被抹殺，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你個賤人！”
“啊——”
顧昭昭因爲過於激動，心臟又開始抽痛起來，她彎下腰，捂着胸口蜷縮着。
顧青寧站在外面，冷冷地看着：“顧昭昭，你當真可憐。”
“昭昭，吃藥，快吃藥！”穆神醫大聲提醒。
“……”
從牢房出來，顧青寧鬆了口氣。
她將顧昭昭的目的都和容景說了。
容景有些意外。
“她真這麼和你說的？”
顧青寧靠着馬車裏的軟枕道：“是，那種情況她不可能撒謊，而且我猜測，她估計任務失敗了很多次，這次是最後的機會。”
說完，顧青寧深深地看了眼容景，眸底閃動異色。
若按照顧昭昭所言，那她的阿兄定力真的很強，能守得住這顆心啊。
“那你呢？”容景突然問。
顧青寧神色一怔。
半晌沒說話。
只見容景眸底閃過暗流涌動，慾望、疑惑、複雜地交織在一起。
此時，他像是被人揹叛了的孩子，灼灼地盯着她，固執地想要個解釋。
逃不過了。
容景這麼聰明，恐怕早就察覺到異樣，只不過一直沒問罷了。
“無論我說什麼，阿兄都相信嗎？”
“是。”只要她願意說，就算是騙他的，他也願意當真。
顧青寧長嘆了一口氣。
她先撩開簾子看了眼窗外的月色，很美，很好。
就如她被人剜心棄屍荒野的那一晚。
“我死過一次了。”
“前世，我嫁給了歷承乾，被他欺騙隱瞞，當了顧昭昭的替身。”
“後來顧昭昭回來，我就被歷承乾捨棄，顧昭昭卻不肯放過我，把我關在後院，不得自由，日日給取心頭血製藥。”
“到最後她說，要剜了我的心給她製藥，她才能活下去。”
每一句，就像是砸在容景的心尖上，讓他的表情漆黑如墨，身上散發着陣陣冷氣。
顧青寧擡眸，盯着他：“接下來的事情阿兄都知道了，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容景不說話。
他扣住顧青寧的腰肢，按在懷中，聲音近乎哽咽。
“我呢？爲何前世我沒護好你？”
顧青寧其實也不知道，她猜測道：“阿兄興許被顧昭昭矇騙了，因爲她前世頭上就戴着你母親的髮簪。”
“不可能。”容景斷然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