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裏面的所有情緒攪弄開來！
下一瞬，楚凌霄擡起她的下巴，端倪着：“當然是因爲不想讓盛貴妃事後抽身，既然你已經上了我這條船，就別想回頭，那些乾淨的路，自是要斷乾淨！”
盛青寧擡手朝他的臉頰揮去，呵斥道：“瘋子！”
楚凌霄既然不躲避，硬生生地捱了她的一巴掌，甚至還用舌尖頂了頂臉頰側方，那動作邪肆無比，看得人心不由自主地跟着搖晃。
“仙兒可消氣了？你可是金枝玉葉，手也冰肌玉骨，這般用力，會受傷的。”
說着，楚凌霄抓住她的手，仔細查看，見上面帶了些緋紅之色，他眸底竟多了些心疼：“疼着了吧？”
盛青寧看着他的動作，只覺得詭異。
想將手抽出來，楚凌霄卻越發用力，將她的手握得死緊，之後又低下頭，對着她掌心吹了吹。
“以後打人可千萬別用自己的手，你疼，我會心疼的。”
“九皇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知不知道我是誰！”
盛青寧可不會以爲楚凌霄會喜歡上她。
那樣太過自大。
兩人只不過才見過幾面，她還是楚墨的女人，楚凌霄之所以想佔有她，怕是因爲男人的佔有慾在作祟罷了。
一旦楚墨被踢下去，楚凌霄怕是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楚凌霄湊過去，盯着盛青寧的絕色面孔，哂笑：“貴妃娘娘啊，你這張臉，我至死都不敢忘，又怎麼會不知道你是誰？”
盛青寧心尖一顫。
她在楚凌霄的眸底看見了讓人看不明白的情愫，那些情緒紛至沓來，似要將她拉進去共沉淪。
“娘娘。”
是馥冬的聲音。
盛青寧掙扎着想要推開楚凌霄：“有人來了。”
楚凌霄道：“娘娘很怕？可我是不怕的，有人看見纔是好的，不然那些人總以爲你是那個廢物的東西。”
盛青寧猛地擡頭，凌厲地道：“我說過，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你們任何人的所有物。”
楚凌霄顯而易見地怔了怔，接着笑了起來。
趁此機會，盛青寧趕緊抽身離開。
“好，仙兒說什麼便是什麼，只要你不離開我，便足以。”
盛青寧腳步一頓，轉頭深深地看了眼楚凌霄，只看見他目光瀲灩，似乎帶着癲狂，她以爲自己看錯了，扭頭走得更快。
“娘娘，你剛纔去哪了，奴婢找了你半天了。”馥冬滿臉擔憂之色。
盛青寧揉了揉太陽穴，儘量恢復鎮定：“去那邊吹了會風，現在酒醒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馥冬應了聲，攙扶着盛青寧：“醒酒茶已經端過來了，娘娘喝嗎？”
盛青寧看了看那杯茶，想了想，將茶水放到旁邊的石頭上：“有個人比本宮更需要這杯茶，放在這吧。”
馥冬滿腹疑惑，但也不過問主子的事：“喏。”
暗處，楚凌霄走了出來。
他將茶水端了過來，一飲而盡，手裏多了份密道地圖，是方纔盛青寧暗中給他的。
“主子，屬下不明白，你明知道密道地形圖，爲何還要讓貴妃娘娘去偷？”
楚凌霄將圖紙捏在掌心之中：“她給的，自是不一樣。”
楚凌霄眼神微沉：“意義不同。”
暗香耿直地道：“主子對盛貴妃是認真的？”
楚凌霄一言不發，但暗香明白，沒有否認那就是真的。
“若讓那位知道，怕是有的鬧了。”
楚凌霄眉頭微皺：“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般多嘴？”
“屬下知錯！”
“滾下去，將這件事辦妥了。”
“喏！”暗香冷汗涔涔地退下。
北域之人都知道楚凌霄喜怒無常，但對百姓和下屬獎賞分明，只要不違背楚凌霄的命令，自然能過得順風順水。
楚凌霄並未即刻出宮，而是避開眼線到了興慶宮屋檐上。
他站在暗處，聽着底下傳來談話聲。
楊皇后伺候着喝多了的楚墨安寢，親力親爲地給楚墨按壓太陽穴。
見楚墨皺着眉頭的模樣，楊皇后心疼不已：“皇上，喝酒傷身啊，你又何必如此？”
楚墨招呼了兩聲，語焉不詳地道：“朕纔是天子，他算個什麼東西……即便當初聖旨寫着他的名字又如何，朕……”
楊皇后心中一驚，不敢再聽了。
她先讓伺候的宮女們下去，讓瑜蘭打了一盆熱水，給楚墨擦着身子。
“皇上，你喝多了。”
楚墨猛地睜開眼，盯着楊皇后打量許久，片刻後耷拉下眉眼道：“誰都不懂朕，你們都不懂朕……朕心裏苦啊，大權旁落，朕這個皇帝當得真沒意思！”
“遲早有一天，朕要將他們都殺了，都殺了！”
楊皇后沒有說話，只是看向瑜蘭：“今日皇上說的話，誰若敢傳出去半個字，殺無赦！”
瑜蘭凜然地道：“喏！”
屋頂。
楚凌霄看着茫茫夜色，思緒不由得飄遠。
那是許多年前。
他年紀尚小，看着自己人手慘死在他人刀下，那些人想將他找出來，是另外一個將軍之子穿着他的衣服衝出重圍，吸引大多數兵力。
那場戰役，血流成河，將泥土都染成了紅色。
他從密道里離開，從最受寵的小皇子變成了一無所有的逆賊，
“凌霄，父皇知道你心裏苦，但父皇老了，有心無力。”
“日後好好照顧自己，這聖旨你拿着，希望你有一日能用到它……”
楚凌霄眼神越發冷靜，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在鳳陽宮門口站了許久，久到要變成木樁子了纔出了宮。
盛青寧察覺到楚凌霄走了，也是鬆了口氣。
今夜，註定無眠。
定王要祭拜自己父皇，自然可以留在京城，而且楚凌霄獨自前來，楚墨從驚弓之鳥變得不甚在意。
只等忌日一過，就送楚凌霄回北域。
一個多月後，徐婉儀突然傳出有孕的消息。
楚墨震驚得無以復加，最爲高興的就是徐婉儀自己了。
此時，澹月樓。
“儀兒？”楚墨難以置信地看着徐婉儀，他明明每日都會讓徐婉儀喝避子湯，這孩子怎麼還是有了？
徐婉儀也不敢相信，手摸着腹部，怔怔地道：“皇上，我們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