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立刻應了聲，重新號脈。
又換了好幾個太醫，最後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恭喜皇上，賀喜娘娘，你已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楚墨面無表情地遣散衆人，只盯着徐婉儀：“朕給你的湯藥，你是不是沒喝？”
“臣妾喝了，皇上若不信可以問福公公，臣妾都是當着福公公的面喝的，從無遺漏！”徐婉儀臉色從欣喜變得格外蒼白。
她發現了，眼前的楚墨根本不想要她肚子裏的孩子。
甚至很有可能想要她孩子死！
楚墨眉頭皺了皺，徐婉儀信不過，小福子還是信得過的：“小福子，去查，看一下是不是避子湯出了問題！”
小福子在外面應了聲，匆匆而去。
很快就去而復返，在他手裏，還捧着一包藥渣。
候在門口的太醫看了看，頓時道：“皇上，這湯藥是安胎藥，不是避子湯。”
楚墨聲音冷得像冰塊：“誰換的，誰動的手腳，查！”
“喏！”
徐婉儀見楚墨生這麼大的氣，小心翼翼地道：“皇上，臣妾有孕，這是值得高興的事，你爲何要這般生氣？”
楚墨猛地轉頭，懷疑地道：“是不是你動的手腳？嗯？說話！”
徐婉儀嚇了一跳，瑟縮地道：“臣妾沒有，臣妾沒這麼大的本事。”
楚墨閉上眼，坐在椅子上平復着呼吸。
“這孩子不能留。”
半晌，楚墨吐出這兩個字，驚得徐婉儀臉色蒼白無比，她擡頭，認認真真地盯着楚墨，發現他沒在開玩笑，立即抱着肚子往後退。
楚墨跟着站起身，讓小福子去準備了紅花。
聽見這話，徐婉儀大驚失色，連滾帶爬地撲到了楚墨跟前，梨花帶雨地嘶吼出聲。
“皇上，虎毒不食子，這可是你親生的孩子，還這麼來之不易，你不能如此心狠手辣啊！”
楚墨的表情很是冰冷，語氣卻是溫柔至極。
他握住徐婉儀的手，安慰道：“儀兒，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朕答應你，等除掉盛家，以後朕還會和你有五六個孩兒的。”
徐婉儀不領情，撕心裂肺地道：“不，我不允許，這是我的孩子，誰都不能動，包括你！”
楚墨眸色跟着冷了下來，冷漠至極：“聽話！待會湯藥來了你就喝了，別逼朕親自動手，你向來明事理，應該明白朕的難處，這孩子就算生下來也不會養在你膝下，你該明白！”
徐婉儀搖頭。
他可以甩手不要這個孩子，可她不能，這是她第一個孩子，是她滿心期待卻沒辦法有，卻又突然出現的子嗣。
就算不合時宜，她也得生下來。
“皇上，求求你了，讓我留下這個孩子吧，就算是你將我趕出宮去，不認我和這個孩子，也可以，求你了！”
楚墨對她祈求沒有半點動容，甚至還蹲下身，警告道：“你是朕的女人，一輩子都是，除了皇宮哪裏你都去不了，儀兒，聽話點。”
徐婉儀拼命地搖頭，瘋狂地往後縮。
就在這時，小福子端着紅花湯藥來了，那湯藥冒着滾燙的熱氣，暗紅色，徐婉儀只是瞟了一眼，就忍不住渾身顫抖。
徐婉儀竭盡全力掙扎。
可男女力氣差距太大，手腳被死死地扣在地上，她根本無法動彈，只能晃盪滿頭珠翠，直到那些首飾都掉落在地都沒法子避開那些藥汁。
一整碗紅花湯盡數落入她的嘴裏，藥味讓她恐慌無比。
“咳咳！”
她摳着喉嚨，面孔猙獰地朝地上嘔吐。
楚墨表情沒什麼變化，甚至一點擔心都不曾有，看着乾乾淨淨的碗，他鬆了一口氣：“儀兒，你要相信朕，真不會害你的。”
“楚墨，你好狠的心！”
徐婉儀赤紅着眼，死死地瞪着楚墨，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貴妃娘娘，你不能進去啊，皇上和徐寶林還未起身吶。”小福子高昂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他剛纔送了藥就在外面守着，一旦有風吹草動就會發現。
盛青寧不悅的聲音盡數傳來：“都什麼時辰了，皇上怎麼還在睡？徐寶性子未免太過嬌縱，真是越發不像話！”
往日裏，因爲寵愛她，楚墨也沒少賴在牀上。
現在盛青寧說出這些話，倒是讓小福子忍俊不禁，好一會才憋出聲音。
“這奴才也不知啊。”
“不知就讓開，本宮親自看看，方纔還聽見聲音，定然不會驚擾他們。”盛青寧朝手下遞了個眼神，馥冬瞬間上前。
砰的一聲，大門被馥冬推開。
裏面一地狼藉，很是吵鬧，甚至還帶這個股子酸澀的異味。
盛青寧眼神快速掃過，最後落在徐婉儀憤恨的小臉上，充滿疑惑地道：“喲，福公公說皇上還在睡，這不是起來了嗎？怎麼了這是？”
她對着楚墨欠身，行禮的姿勢很不恭敬，給人一種隨意至極的感覺。
楚墨卻沒有追究，甚至只能寵溺地敷衍道：“沒事，朕賞賜給徐寶林一碗湯藥，藥太苦，徐寶林沒這個口福，盡數吐出來了。”
盛青寧蹙眉道：“皇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藥苦你怎麼不搭配些蜜餞給徐寶林，女人總歸是比你嬌氣些。”
喝這種藥算什麼口福，果然是皇帝，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不過楚墨的狠心讓盛青寧又長了新的見識。
“還是仙兒考慮周到，下次朕一定記得準備蜜餞。”
楚墨走過去，想要握住盛青寧的手，她卻走到坐在地上的徐婉儀面前，問道：“徐寶林，你沒事吧，地上涼，趕緊起來吧。”
“皇上對你這麼好，一大早就給你準備滋補養身的湯藥，可見有多寵愛你，要是你病了，他定然會心疼了。”
溫柔無比的話，卻讓徐婉儀感受不到一點溫度。
她猛地擡頭，死死地盯着盛青寧：“貴妃娘娘，這種心疼臣妾不需要，你知道皇上給臣妾喝的什麼藥嗎？”
知道，自然知道。
要是不知道她也不會來了。
盛青寧一臉驚訝地道：“什麼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