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我該怎麼辦呢……”

    只需要簡單的引導,蘭焉便得意洋洋地傾倒着他的垃圾計謀。

    “我想好了,正好趁着農莊裏只有你我,我們逃走吧,我們去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沒有瓦蘭,沒有監視你的人,只有我們,你再也不需要擔驚受怕了,好不好。”

    啊這孫子原來篡奪女主把女配趕出沈家,就是爲了拐帶女配?

    “可……可是……”

    “你還不明白嗎,你能依靠的只有我了。”蘭焉看到沈綿綿的態度有所鬆動,連忙鼓吹起來,“世上只有我最愛你,對嗎?其實我也捨不得你和我風餐露宿,我把你帶到蘭家藏起來,還和從前在沈家一樣好不好……”

    “真的嗎,還和以前一樣嗎?”

    “當然!”蘭焉眼神一亮,又故作犯難道,“不過,如果你失蹤了,你和我又有婚約,他們肯定第一個追查我。”

    “那怎麼辦呢?”

    “本來我是想讓蘭家和你當衆退婚,表演給瓦蘭看,沒想到你這麼愛我。”

    “我們還是得退婚。爲了你,我設計讓瓦蘭受傷養病,又把你被趕出去的消息瞞了好幾天,時間已經不夠了,明天他們就會來,再在公證員面前退婚肯定是來不及了。”

    “啊……這……”

    看着少女六神無主的蠢樣,蘭焉就想笑,但還是誘哄道:“只有一個辦法,你寫下自願悔過退婚書,承認自己因爲出軌,已經和姦夫私奔了,無法當面調解,自願退婚。”

    “這樣可以算作你失蹤,除了死亡以外,否則所有退婚都需要公證員見證的。”

    “沈立的同意書和你的悔過書我都準備好了,現在只需要你動動筆,錄一個視頻就可以了,明天我們就可以悄悄回蘭家了。別怕,綿綿,我知道你是清白的。”

    清白你爹了個蛋!

    十二歲的女孩搞私奔,也就你這種傻吊能想出來。

    ……

    一道閃電劃過夜空,將蘭焉臉上的貪婪與慾望照得清清楚楚。

    他在光腦上一抹,一張薄薄的紙出現在他手裏,他迫不及待地往沈棉手裏塞,計謀得逞的愉悅已經使他飄飄然了。

    沈棉裝作無力推拒,接過紙張,視線凝聚在“賠償所有訂婚禮金給蘭焉”上。

    明白了。

    這孫子打的是繞過蘭家,直接把訂婚禮金全攏到他個人手裏的主意。

    真是好塑料的親情呢。

    看到沈棉猶疑的表情,蘭焉心裏咯噔一聲,厲聲叱問道:“沈綿綿你什麼意思,信不過我是不是,我想盡辦法幫你,你把我當什麼了!我蘭家缺你那點錢?沒想到你居然變得這麼物質這麼斤斤計較!我真是看錯你了!”

    他又軟了聲音:“綿綿,我還能害你嗎,世上所有人都能害你,只有我不會。”

    “你一個小姑娘,買買衣服化妝品,能花多少錢,這麼大筆錢在你手裏也沒用,正好蘭家最近準備開一個素星瀾產業園,多少人求着入股都沒機會呢,也就是我寵着你……”

    好經典而淳樸的傳銷話術啊。

    沈棉漫不經心地想道。

    單單爲了沈綿綿的訂婚禮金,不至於搞出這麼多事來。

    聯合女主把女配趕出沈家,讓瓦蘭受傷休養封鎖消息打出時間差。

    以退婚的名義在覺醒日前一天來到農莊,保證追兵最早明天能到。

    再把逃跑的鍋丟在女配身上,自己成了清清白白被綠、還幫上司擦屁股的倒黴蛋。

    沈綿綿的禮金應該只是開胃小菜。

    讓沈綿綿脫離那個瓦蘭的勢力範圍,讓她人間消失、無聲無息地被帶回蘭家,應該纔是蘭焉準備的“正菜”。

    唉呀,蘭焉這是不滿足自己只是條被驅使的狗,想要自己上桌了嗎?

    有意思。

    ……

    馬上接近零點了,沈綿綿卻還是心不在焉的表情。

    蘭焉心裏暗叫不好,再待下去,家裏那羣老不死的肯定要問東問西的了。

    他的腦海中突然回憶起了,在和某位同學交際應酬的時候,他不經意的一句醉話。

    “女人這種低等生物,雖然各有不同,但是要她們聽話,辦法一種就夠了。”

    同學肥膩的臉龐露出淫猥的笑容,比了一個下流的手勢。

    蘭焉心頭一動,第一次認真打量起了他的未婚妻,他的獵物。

    儘管帝國規定十五歲爲成年,但是在成年前,蘭焉“不得不勉爲其難”地陪同學去過幾次“賣藝不賣身”的“高雅”交際場所。

    他的同學中有幾個喜好年幼的,十一二歲或者更小的孩子。

    他一直覺得有點可笑,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是一團稚氣,能看出什麼美醜?

    但是今天他把主意打到沈棉身上的時候,才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小未婚妻。

    都說燈下看美人,所言非虛。

    少女五官是無可挑剔的精緻,面色蒼白,嘴脣卻如同鮮血那樣紅,黑色的長髮如同水藻一樣披在少女的身後,眼神流轉間透露出不符合年紀的冷淡透徹,映襯眼睛宛若烏黑冰冷的琉璃珠。

    宛轉風流,端麗冷肅,這樣矛盾的氣場,已經在少女身上有了雛形。

    假以時日,估計會成長爲不得了的美人。

    這樣想着,蘭焉覺得自己也沒有很喫虧了。

    瓦蘭這個人貪財而酗酒,但是對沈綿綿的身世卻是諱莫如深,只有在一次酒醉後曾經說出沈綿綿的血脈【貴不可言】。

    蘭焉嗤笑一聲,故弄玄虛,再貴能有皇室貴重嗎?

    想來不過是貴族搞的私生女被正妻抓到了,又不敢弄死,找個地方隨意地養廢了算了。

    真是婦人見識。

    一個女兒罷了。

    蘭焉微微一笑,臉上的焦急平靜下來,隨意地盯了一眼光腦,離零點還有半個小時,足夠他完事並且哄騙這個貌美蠢貨了。

    他努力把表情調整到含情脈脈:“算了,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我知道你們女人最缺的就是安全感,我今晚就給你一個承諾……”

    說完,他就等待着少女感恩戴德地把他帶到臥室,自己好順水推舟乾點什麼。

    沈綿綿是孩子,但是沈棉不是。

    蘭焉的視線剛開始變化,她就察覺到了,心想這蠢貨不會這麼沒有節操吧。

    現在聽到這番遮遮掩掩的撩騷,沈棉銳利的目光射向了蘭焉,但是隻像電光一閃那樣短暫。

    她現在的確有點衝動。

    ——殺人的衝動。

    窗外的暴風雨依舊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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