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這傻吊的垃圾表演,大致可以得出以下結論:

    一、蘭焉的確是監視者……之一。

    二、蘭焉在監視者羣體的等級偏下,上面有個人叫瓦蘭,應該長期在富商沈家待着。

    三、沈綿綿被遣返原籍的確不是巧合,蘭焉這孫子應該插了一腳,不過目的不明確。

    沈棉將手腕抽出蘭焉的手掌,低着頭用經典瓊瑤腔調囁嚅道:“你……你不知道爸爸媽媽簡直像變了個人一樣,他們變得好冷酷好無情好無理取鬧,我怎麼解釋他們都不聽,我好害怕好無助,都是沈軟軟,都是她,要不是她……”

    她想看看這個蠢貨還知道什麼信息。

    蘭焉一見到仇恨轉移,忙不迭道:“唉,都說女人何苦爲難女人,沈家多一個女兒不多,爲什麼非要把你趕出去呢,等我以後狠狠給你出氣。”

    沈棉擡頭,眼眶微紅,淚眼盈盈,煞是可憐:“以後……我們哪裏還有以後,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大長老爺爺說你要和我退婚的時候,我有多痛苦多難受!”

    她捂着胸口狠狠倒抽一口氣:“他們說我配不上你,他們要把我從你身邊帶走。我太着急了,所以什麼胡話都說了,你不會……不會恨我吧,你要是恨我,我也活不成了。”

    “傻丫頭,怎麼會呢!”蘭焉把自己給演上頭了,很是動情地說道:“不過以後不許這樣了,以後你可是要嫁到蘭家當主母的,可不能這麼孩子氣了。”

    呃……見過塑料友情和愛情的,沒見過這麼塑料的親情的,這可能就是贅婿祖宗帶給蘭焉的自信吧。

    沈棉被那聲“傻丫頭”噁心得不輕。

    怎麼還沒到戲肉啊,我真的不想再陪這個傻吊演偶像劇了啊!

    “你的異能是怎麼回事,不應該是F-的嗎,怎麼變成A等潛力了。”蘭焉把演戲的慾望略微收住,狐疑地問道,“你知道瓦蘭知道這件事情有多生氣嗎?還是我好不容易把人勸住了。”

    “我不知道。”少女小臉煞白地搖搖頭,“我當時特別難受,頭疼得厲害,潛能測試的時候痛得好像要昏過去了,當時一點感覺都沒有,不知不覺潛力等級就到A了,爲什麼是A呢?”

    少女低着頭很是羞怯地說話。

    然而預設好的系統錄像功能,正在從櫃子上方的視角,時時刻刻地將蘭焉的表情傳送到沈棉的腦海裏。

    少女咬了咬脣,小聲道:“我感覺我的異能不太對勁……爲什麼是章魚玩偶呢……”

    蘭焉沒想到他的表情正被沈棉逐幀分析,因此十分自然地答道:“算了,等我回去問問吧,瓦蘭這老東西什麼都不肯說。玩偶怎麼了,你們小姑娘不就是喜歡這些東西的嗎。”

    一個一無所知的小嘍囉,沈棉快速地下了論斷,心裏涌上來一股不耐煩。

    按照羅曼利亞皇室的血統論,其實只要知道沈綿綿的親生父母的【龍血純度】,就能大概推斷出沈綿綿的異能潛能等級。

    對付一個潛在的SSS異能者,居然只派出這麼個貨色……

    也不知道是沈綿綿之前的表現太無害了,還是皇室真的臥虎藏龍,連SSS+異能者都不被當成一盤菜了。

    總不會是控制沈綿綿的反派組織(對沈棉不利的統統被她劃定成了反派組織),信息掌握不充分,對沈綿綿的身世有了解,但不多吧。

    蘭焉這麼一個連號都排不上的小嘍囉,居然一手導致了原着中女配的死亡……

    如果說是因爲原着中,沈綿綿被趕出富商沈家,蘭焉才指使犯罪團伙侮辱女配。

    但是現在的沈棉,也是被遣返原籍的狀態,爲什麼蘭焉還有耐心在這吹拉彈唱呢?

    原着的時間線中,肯定還發生了什麼,導致女配對蘭焉的“利用價值”消失了。

    嘖……信息不足,懶得想了。

    趕緊把這個傻吊打發走,在沈棉的去留上,這個傢伙完全沒有決定能力。

    不……也不是完全沒用。

    黑髮少女突然短促地驚叫一聲,精湛的演技把蘭焉嚇了一跳:“怎麼了?”

    “瓦蘭……先生他也來了嗎?!”少女驚恐地抓住了蘭焉的衣袖,“他的同夥也來這裏了嗎?我好害怕,我不想見到他!”

    “別怕,綿綿,別怕。”蘭焉繼續演戲,他雙手摁住少女的肩膀,“我會保護你的,只有我,現在農莊裏只有我,瓦蘭他受傷了,他本來想讓其他人過來的,但是我怎麼捨得讓你見到其他男人。”

    平心而論,沈棉的演技很一般,她唯一的演出經驗就是小學的時候,拿腔捏調的詩朗誦。

    然而,和女配訂婚已經好幾年了,蘭焉根本沒發現沈棉的異樣。

    不如說,完全不在意。

    少女的神情鎮定了一點,但還是不住地發顫。

    沈棉的話已經套完了。

    現在在這個農莊裏,監視沈棉的人只有蘭焉這麼一個一無所知的蠢貨。

    ——當然不排除蘭焉的級別不夠知道其他下線。

    由於天氣的影響,這個封閉的農莊明天才能有人過來。

    明天只有一個航班能過來,也只有一個航班能出去。

    咚咚咚……沈棉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異能者身份已經獲得,她已經是自由身了。

    一個天賜的良機……沈棉漫不經心地想。

    此時不潤,更待何時啊。

    讓這些見鬼的破事統統滾出她的世界吧。

    ……

    那麼,沈棉現在要做的就很簡單了。

    穩住這個蠢貨,把他敷衍走,讓他產生一切盡在掌握的錯覺。

    等到明天,讓他看到空無一人的屋子無能狂怒去吧。

    然而蘭焉卻沒感覺到,沈棉的態度正在從苦情劇小白花,轉變成都市白領經典糊弄學。

    他還是一副自以爲深情的神態對沈棉說:“小可憐,你知道瓦蘭打算把你關在這個農莊一輩子嗎?這裏要建一個慈善教堂,他會來當傳教士監視你,他還會逼你當修女。我真的沒有辦法……”

    可惜,你奶奶我馬上要進行一個潤啦大孫賊!

    黑髮少女慘然一笑,面色更加蒼白:“我能怎麼辦呢,我從來都是這樣受人擺佈,這就是我的命,我認了,焉子,幸好咱倆要退婚,結了婚我耽誤你一輩子。”

    蘭焉根本沒注意到沈棉奇怪的稱呼,他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怎麼能認命呢?你知道修女是什麼嗎?你把我當什麼了!沈綿綿,你變了!”

    噠割,認的是我的命不是你的,你怎麼還急上了。

    黑髮少女泫然欲泣,繼續輸出廢話:“還會再見嗎焉子?再見的時候你要幸福,好不好?要開心,你要幸福,好不好,你的世界以後沒有我了。沒關係,你要自己幸福 。焉子,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蘭焉的心裏充滿了鄙夷和不耐煩,還有一絲自得,仍然是耐着性子哄道:“綿綿,你要是真的愛我,就不能爲我勇敢一次嗎?”

    綁架你爹呢綁架,你咋不爲愛勇敢一次,把那個什麼瓦蘭的幫你未婚妻捅了呢。

    沈棉繼續輸出嶽X鵬的經典臺詞:“焉子,你帶我走吧!”

    沒想到蘭焉猛地抓住沈棉的手:“你說真的?”

    黑髮少女目光一閃,擡頭看了蘭焉一眼,眼瞳通透冷淡宛若琉璃珠,全然是冷酷的審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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