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玄請餘老闆坐下之後,給對方倒了杯茶,取出平安符交給他。

    本以爲這單生意就算是完成了,哪知對方卻沒有要走的意思,自顧自的和司玄道:

    “小司老闆你這平安符賣得可真太及時了,我正想着要找座寺廟好好拜拜呢,求個護身符什麼的,可巧你這裏就有賣了。”

    “你是不知道,我這兩天倒黴得,連喝一罐飲料都能喝出刀片來。”餘老闆顯然是被自己的黴運折磨得不輕,“看到我這臉上的傷沒,全是不知道怎麼腳下就打滑,不是磕在門上就是撞到浴缸上。”他彷彿把說話當成了情緒的宣泄口,說起來就沒完沒了。

    “這胳膊,是早上在酒店大堂的時候摔了一跤,人還沒爬起來,旁邊那自動售賣機就直衝衝的往我身上倒,如果不是我躲開的速度夠快,那被砸中的就不只是一條手臂了。”直到現在,餘老闆想起那驚險的一幕都感覺背脊發涼。

    司玄一直默默的聽着,直到這裏,淡然的神色纔有了一絲波動,“自動售賣機也能倒?”

    “我也懷疑是有人故意弄倒的。”餘老闆滿臉愁容,“那玩意兒沒外力作用,哪能說倒就倒,但是我當時手痛得不行,根本沒心思想這些,直接就往醫院趕了,到現在還沒去查監控呢。”

    說了這麼多,餘老闆的情緒似乎也宣泄夠了,他用沒受傷的手拿出手機,準備給司玄轉賬,剛把金額輸入好,他又刪掉,看向司玄,“小司老闆還有多的平安符沒有?我想給家裏人也買些。”

    這幾天發生的倒黴事太多,就當買個心安也好,更何況他也相信,古玉閣不會爲了萬把塊錢就坑他,他這些年,每年在古玉閣的消費都是上千萬的。

    所以,與其以後去一些不知根知底的寺廟,古玉閣更可信些。

    “我這裏還剩六張。”司玄說完這句,頓了頓又緩聲道:“如果不夠,我可以幫你聯繫大師補貨。”

    餘老闆聞言,算了算自己的需求量,他妻子,兩個孩子,他父母,他哥哥,他兩個妹妹還有岳父岳母,“我需要十張。”

    司玄頷首,去拿了剩下的六個錦囊先給他,“剩下的等大師畫好,我給你寄過去,或是你明天再來拿。”

    餘老闆轉了十萬給司玄,“我準備明天回d市,就勞煩小司老闆幫我寄一下了。”

    餘老闆揣着七個平安符出了古玉閣,感覺一直惴惴不安的心都平靜了些。

    他打車回了酒店,先到前臺詢問了自動售賣機的事情。

    前臺的服務員看向他的眼神,很有幾分說不出來的古怪,“餘先生,雖然您可能不信,但那確實是個意外。”她頓了頓,“張經理從醫院回來之後就查了監控,當時並沒有任何人觸碰過自動售賣機。”又頓了頓,眼神更古怪了,“您……是當時離機子最近的人。”

    餘老闆:“……”什麼叫他是離機子最近的人?

    餘老闆都要被氣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把自己弄成這幅鬼樣子的?”

    “餘先生您別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服務員連忙解釋,“我只是想說明,那確實是個意外。”

    “呵。”餘老闆冷笑,不想和她廢話,“意不意外,我要自己看監控。”

    “可以。”服務員點頭,“不過,張經理現在不在,我們沒有權限調閱監控,所以您需要等張經理回來才能去看。”

    “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我無法給您做出準確回答,不過如果張經理回來,前臺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餘老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亂髮火,“行,我就等着你通知,希望不要讓我等太久。”

    說完,他就向着電梯的方向走去,服務員見狀,連忙從櫃檯出來,快步跟他身旁,到了電梯口,幫他按開了電梯門。

    在電梯門合上之後,服務員忍不住用雙手搓了搓臉。

    這位餘先生……雖然只入住了酒店兩天,但卻出名得很,因爲他入住的第一晚就在客房免費提供的飲料裏喝出了刀片……然後又不斷地以各種莫名其妙的方式,在房間裏受傷,比如撞到馬桶上之類的……今早上的事情就更離譜了……

    餘老闆不知道自己已經“黴名”遠揚了,他在樓層鍵上按了“16”之後,就背靠在電梯壁上,習慣性地擡頭看電梯樓層顯示器上的數字。

    ……13、14、15……

    當顯示器上的數字剛跳到15之時,電梯突然輕輕地顛簸了一下。

    很細微的顛簸感,餘老闆以爲自己感覺有誤,心裏繼續默秒,就在他心裏數到16的時候,電梯頂上卻傳來了“咔”的一聲,緊接着電梯開始劇烈的晃動,原本明亮的燈光也開始忽明忽暗。

    餘老闆緊緊貼着電梯壁才能在晃動中穩住身體,他感覺自己此刻就像是被關在籠子裏的獵物,有一隻大手正提着籠子不停的晃來晃去。

    突然,晃動停了,忽明忽滅的燈光也穩定了,餘老闆還沒來得及舒口氣,頭頂就傳來一陣刺耳的“刺啦啦”聲,就好像大型切割機切割金屬的聲音,電梯的燈光盡數熄滅,緊接着電梯驟然失重,整個電梯廂直直地往下墜,電梯門的縫隙裏“呲呲”地冒着金屬劇烈摩擦所產生的火花。

    餘老闆在恐懼感和失重感的雙重作用之下,驚恐的瞪圓了眼,大張着嘴似是在喊叫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短短几秒時間,電梯廂就“哐啷”一聲巨響砸到了底層。

    餘老闆渾身癱軟地靠坐在狹小的空間裏,四肢軟綿綿的彷彿不是自己的,腦中一片空白,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現在是死了還是活着。

    還沒緩過神,他頭頂突然炸開一聲“嚶嗚哇——”的嬰孩啼哭聲,聲音短促淒厲,彷彿剛剛有個嬰兒貼在他頭皮上嘶嚎。

    餘老闆嚇得渾身都抽搐了一下,也正是這一下,先前傷到的手臂傳出一陣了鑽心的疼痛。

    而這股劇烈的疼痛,竟誤打誤撞地讓他的頭腦漸漸地清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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