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藍杉高高地騎在曹學謙的肩頭上,雙手抱着曹學謙的頭,裝着騎馬的樣子,顯得神氣活現;
曹學謙穩穩地抓住藍杉的雙腳,不時配合地顛跑一下,引得藍杉開懷大笑,更有騎馬的感覺;
葉蓮挽着曹學謙的手臂,笑笑地看着兩父子。
真好!五一勞動節!
曹學謙可以有三天假期陪伴家人,葉蓮不用太焦慮相聚時光的飛逝。
也許是節日的原因吧,路上的行人都顯得悠閒而從容。
就算不上班,葉蓮也是早早就起牀了,幫着藍杉奶奶準備早餐。等曹學謙和藍杉兩個起牀穿衣洗漱完畢,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早餐完畢,藍杉奶奶叮囑葉蓮他們去買菜,她自己留在家裏收拾。
現在,葉蓮他們已經走在那個長坡上了。
這裏或那裏,偶爾會有孩子衝她叫“葉老師——”
葉蓮聽到叫聲,就四處望。
無奈眼睛近視,看不到遠處的孩子,不知道這叫聲來自哪棟樓房哪個窗口。
那些可愛的孩子們!
隔着遠遠的距離,也不管葉蓮能不能聽得見,拉長了聲音就叫,也不怕傷到嗓子。
葉蓮也大聲地茫然地迴應着,同時朝聲源的方向使勁地揮她的手。
到了市場,市場上一片忙碌的早市景象。
三個人這看看那看看,在賣魚的檔口稍作停留,因爲藍杉被魚缸裏的魚吸引。
逛到最後買了兩根排骨、一包蒸肉米粉、半斤牛肉、一把芹菜再加一點蔬菜。
市場鬧哄哄的,地上又溼又髒。
買了菜後,一家人也不逗留,晃晃蕩蕩地出了菜市場,準備回家去。
突然,騎在曹學謙脖子上的藍杉大聲叫:“謝叔叔!”
葉蓮擡頭,真看到謝老師正朝菜市場這邊走來。
聽到藍杉的叫聲,謝老師也看到了葉蓮他們,但他沒有像平常一樣馬上答應着藍杉,也沒有馬上走過來,顯得有點猶疑。
“謝叔叔!”藍杉以爲謝老師沒聽見,再一次叫道。
“謝老師也買菜嗎?”葉蓮也招呼道。
謝老師不再猶疑,走上前來。
“藍杉好。”謝老師先與藍杉打招呼。
“葉老師已經買好菜了?”謝老師問葉蓮。
“是呀。”葉蓮點頭。
“這是謝老師,平時幫了我們很多忙的。”葉蓮向曹學謙介紹道。
“這是藍杉爸爸。”葉蓮向謝老師介紹道。
曹學謙聽完介紹,鬆開抓住藍杉腳的右手,一邊伸向謝老師,一邊說“謝老師好。”
謝老師也客氣地伸出右手來,說着“你好。”
兩隻手輕輕地握了握。
兩個男人,因着葉蓮,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碰面,也是他們第一次握手。
葉蓮還想着寒暄幾句,但見謝老師一副趕着要走的模樣,便說:“謝老師趕時間是吧?那你先忙去吧。”同時讓藍杉跟謝老師道別。
“謝老師還沒女朋友嗎?”曹學謙問。
“聽說還沒有。”葉蓮答。
“謝老師挺帥的。”曹學謙說。
“算吧。”葉蓮答。
“爸爸,你會折飛機嗎?謝叔叔會折蝴蝶飛機。”藍杉聽着他們兩個在討論着謝老師,也插話進來。
“謝叔叔還給你摺紙飛機?”曹學謙問。
“是呀,好漂亮的蝴蝶飛機。”藍杉稀罕的語氣。
曹學謙哦了一下,說:“那你要謝謝叔叔哦。爸爸不會折蝴蝶飛機,但爸爸會折別的飛機。”
“那我要爸爸折的飛機。”藍杉嚷。
“好呀。等一下回到家爸爸就給你折。”曹學謙許諾。
“謝老師什麼時候給杉杉摺紙飛機?”曹學謙問葉蓮。
葉蓮就把那天下午的情景說給曹學謙聽了。
“謝老師總是那麼熱心,幾天前還幫我扛煤氣上樓。”葉蓮說。
“是嗎?”曹學謙聽了,忽地停下了腳步,盯着葉蓮問:“什麼情況?爲什麼要謝老師扛煤氣?煤氣公司的人不扛上去嗎?”
葉蓮見曹學謙一副很奇怪的樣子,便把叫煤氣那天的情況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曹學謙認真的聽完,沒說話,沉默着往前走。
葉蓮心想,壞了,莫不是喫醋了?本來就有點擔心他會在意。那次謝老師幫忙拆牀搬牀他也是有點喫醋的。
“喫醋了?”葉蓮盯着曹學謙的臉,擔心地問。
“這還用問?不喫醋纔怪。”曹學謙承認得倒是乾脆。
曹學謙是真的喫醋。
他現在和葉蓮是週末夫妻,一週差不多有六天的時間沒在一起。
而葉蓮和謝老師在同一所學校,同一個辦公室,教同一個班的學生,搭檔同一班校車,一週有五天的時間在一起。
而謝老師對葉蓮是一如既往地照顧有加,他當然喫醋。
男女之間,這種照顧每多一份,危險就多一份。
雖然,葉蓮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
“哎呀,就扛了一次煤氣,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葉蓮見曹學謙真有點喫醋的樣子,趕緊寬曹學謙的心。
曹學謙把藍杉從脖子上放下來,拉了他的手,然後再攬過葉蓮的肩:“還是那句話,喫醋歸喫醋,但你不要多想。我是相信你的呀,不然我也不會遠遠地去市內上班了。”
“嗯,這還差不多。”葉蓮更緊地依偎着曹學謙。
“真有點擔心失去你。”曹學謙竟有點幽幽地語氣。
“剛纔還說相信我呢。”葉蓮嗔笑。
“這不奇怪。一邊相信一邊擔心,好多事情是矛盾的,好多事情也是不可控的。”曹學謙像是成了哲學家。
“放心吧,有什麼好擔心的?還不可控?怎麼會不可控?”葉蓮不以爲然。
“比如呀……”曹學謙要說不說。
“比如什麼?”葉蓮看向曹學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