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不怪你”葉蓮虛弱地笑:“我自己好順勢一些,而且你今天一直在照顧我啊。”
曹學謙關燈,從另一邊上了牀。
他習慣性地伸出雙手,要去抱葉蓮,嚇得葉蓮大叫:“不要碰我!”
曹學謙趕緊把手縮回,乖模乖樣地說:“好吧,那我不碰你,我就這樣看着你行嗎?”
葉蓮沒回話,只是抿嘴輕笑,心說:你就裝,難道還不行嗎?我還不准你看嗎?
葉蓮躺在牀上其實更辛苦,感覺整個背部重似千鈞,動彈不得。
她直闆闆地躺着,不敢左,也不敢右,像一塊石板,萬分辛苦,卻又只能紋絲不動。
“你一點也沒感覺好些嗎?”曹學謙問。
“嗯。”葉蓮輕答。
“明天看情況吧。”曹學謙說:“如果還沒好轉,還是要去醫院,這樣拖着,怕耽誤病情。”
葉蓮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她想要自己的病好起來,但她又不想去醫院。
整個晚上,葉蓮都疼得睡不着,睜着眼睛等天亮。
旁邊的曹學謙,在她旁邊響起輕微的鼾聲。
*
天一亮,葉蓮就想着起牀,因爲躺在牀上實在太辛苦了。
她不想吵醒曹學謙,想自己試着把自己撐起來。
但曹學謙本來就是面朝葉蓮側睡的,葉蓮一有動靜,他就立馬醒了。
“你就要起牀了嗎?”曹學謙問。
葉蓮點頭。
曹學謙一骨碌翻身下牀,然後在牀邊躬身,把自己變成一個“鞍馬”,伸長脖子,對葉蓮說:“來,摟住老公的脖子,讓老公把你吊起來。”
“你是吊車嗎?”葉蓮輕笑。
“嗯,你的專屬吊車。”曹學謙笑答。
曹學謙昨晚沒幫到葉蓮上牀,心裏很是過意不去,所以希望自己能幫到葉蓮起牀。
葉蓮順從地摟住了曹學謙的脖子。
但當曹學謙的脖子一使勁的時候,葉蓮又連聲喊疼。
曹學謙的脖子給出的力量通過葉蓮的雙臂傳到她的腰部,又讓她那條裝了“疼痛水”的“水帶”一晃一晃地竄動,帶來一陣一陣的鈍痛。
“不行,好痛。還是我自己來。”葉蓮又鬆開了曹學謙的脖子。
曹學謙好無奈,只得起身,不放心地在旁邊看着。
葉蓮慢慢地挪動屁股,先把下半身挪到牀邊,然後整個身體慢慢地慢慢地往牀下滑。
曹學謙又忍不住伸手去攙扶葉蓮,葉蓮連聲制止,說:“還是我自己來,我自己好掌握力道一些。”
葉蓮用手撐着牀沿,然後又扶着牀頭櫃,這樣那樣地去借助力道,總算是站立起來了。
站立起來的葉蓮,雖然還是很痛,但比起在牀上躺着,感覺上還是要輕鬆一些。
“我起牀的樣子是不是很狼狽,很難看?”葉蓮苦笑着問曹學謙。
曹學謙不高興了,責怪葉蓮:“你儘想些什麼呢?看你這樣,我都心疼死了,你還說這樣的話?”
“你昨晚上睡到覺沒有?”曹學謙問。
葉蓮搖頭,說昨晚一晚沒睡。
“那你怎麼不把我叫醒陪你?”曹學謙怪葉蓮。
“怎麼可能?我一晚上沒睡,也連累到你一晚上不睡?沒必要呀。你醒着陪着我也沒什麼用的呀。”葉蓮輕聲地說。
雖然葉蓮努力安慰着曹學謙,但曹學謙心裏還是很自責。
他本是朝着葉蓮側躺着的,想看着葉蓮,陪着葉蓮的,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竟然睡着了,而且還一覺睡到天亮。
但葉蓮怎麼會怪他?
她知道他的瞌睡很重,是那種一沾枕頭就能秒睡的人,就算他想醒,瞌睡蟲也不讓啊,並且,真沒必要啊。
“你沒好一些嗎?”曹學謙問。
葉蓮搖頭:“還是那麼疼。”
“那我們要去醫院呢。”曹學謙說。
“可是去了能有什麼用呢?就算各種檢查做一遍,恐怕還是查不出什麼名堂來。”葉蓮對醫院毫無信心。
曹學謙勸葉蓮:“不要任性嘛,查都沒查,你就說沒用,這樣拖着,怕拖出大病出來呢。”。
“那杉杉呢?跟我們一起去醫院?他一個人在家有點不放心呀。”
“額,”曹學謙想了想說:“我下去跟13B說一下,讓他們幫忙照顧一天。”
“那好吧。”葉蓮總算是下了決心。
“這纔對嘛。”曹學謙勸說成功,馬上就要行動:“那我去叫杉杉起牀,然後弄點喫的。”
曹學謙說着就往臥室外走,到臥室門口又吩咐葉蓮:“有什麼事情叫我。”
葉蓮點頭。
但有些事情叫曹學謙也沒用,必須自己慢慢地去完成。
*
葉蓮想要自己慢慢地挪到洗手間去刷牙。
她突然感覺後腰有點癢,便伸手去摸。
這一摸不要緊,把她嚇了一跳。
她摸到一個大水泡!
她緊張地往腰部其他地方摸去,結果摸到一圈的水泡!
葉蓮跳出來的第一反應是:不得了了!我得了帶狀皰疹了!
這樣一想,葉蓮瞬間慌出了一身冷汗。
因爲葉蓮聽說過帶狀皰疹,它有着讓人聞風喪膽的別稱:纏腰火丹,蛇盤瘡,蜘蛛瘡……
聽說這種病疼起來就像是在身上拉刀子,或者就像是把身子架在火焰上炙烤……
不管是怎樣一種痛法,都是讓人一想起來就害怕得毛骨悚然。
如果真是帶狀皰疹,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葉蓮雖然算起來已經痛了幾天了,但她還並沒有慌過,可現在,這一圈水泡,卻讓葉蓮慌得不行。
“謙——”葉蓮忍着痛大喊:“我得帶狀皰疹了!”
葉蓮嗓音裏都帶着哭腔,帶着恐懼。
或許,這幾天的痛,都還只是帶狀皰疹的一個小前奏?真正的厲害的痛還沒開始發威?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呀?會把我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