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起喫。”
敖古把飯菜盛好，說：“公子您慢用，小的下去用餐就好。”
他們僕從有僕從的飯食，豈能與公子同桌壞了規矩？
“好吧。”
“對了敖古，今夜你就不必來寢殿了，我想多陪陪父皇。”
見敖古驚訝，他補充道：“等回到咸陽，見父皇的時候便少了。”
敖古點點頭，這個他能理解。
皇子們平日裏要想見到陛下比大臣們還難。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夜裏。
寢殿的後門開了。
一條人影趁着夜色出了寢殿，沿着牆角慢慢前行。
他熟練地七拐八拐，進入了一座小院兒。
進了屋，他在牀沿坐下，一個人從他背上滑落，倒向牀榻。
他擦亮油燈，對着牀榻上的人說：“父皇，您今夜就在兒臣房裏歇息，兒臣去去就來。”
“啓兒，寢殿周圍有禁衛軍把守，怎地就不安全？”
秦始皇躺在牀榻上看着兒子，眼裏卻沒有疑問。
嬴啓解釋道：“寢殿太空曠，且陰氣過重，不適合父皇養病。”
“兒臣住的小院無人前來，比寢殿好。”
“好，那你去吧。”
此時的秦始皇，一點兒也不擔心嬴啓把他一個病老頭兒放在這裏。
他莫名地信任起了這個曾經毫不起眼的兒子。
嬴啓安頓好之後，便離開了小院。
寢殿內的爐炭還在燒。
不時地騰起一些火焰，又很快熄下去，把炭燒得赤紅。
龍榻上躺着的人一動不動，彷彿已經睡着了。
“咚”的一聲巨響，殿門被打開了。
門外火光沖天、人頭攢動，黑暗的寢殿被照耀一覽無餘。
“快，有人假扮陛下，給我殺無赦！”
有人一聲令下，門外衝進幾十餘人，他們把龍榻團團圍住。
一時間刀光劍影，幾十把刀劍朝被子揮去。
被子裏的人一動不動、毫無聲息。
爲首的一人喊道：“停！”
那夥人紛紛住手。
“大人，此人已經被我等砍死。”
“讓開！”
那人推開人羣走近前，伸手一把掀開已經被捅成篩子的被子。
“啊？一捆稻草？”
“人呢？”
“跑了？”
不明真相的軍士們個個瞠目結舌。
他們一些人真的以爲是來清剿假冒皇帝的逆賊。
“大人，那咱們快快搜尋吧，料想也跑不出沙丘去。”
“好，快搜！”
“一定要把人找到！”
藏身在寢殿角落櫃子後面的嬴啓，把發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那夥人要踏出寢殿大門時，嬴啓耳邊“叮”的一聲。
響起了系統機械般的天籟之音：“轉移祖龍成功，獎勵錦衣衛副指揮使馬順！”
馬順？
嬴啓喜出望外。
這系統，不是說每月初三簽到麼？
原來幹成大事也會有獎勵？早說嘛。
陸炳去了上郡追詔書，他覺得自己單手空拳難以打過這夥人，這才藏身在櫃子後面。
要是知道救活了秦始皇會有獎勵，那他還怕個球。
只是，都救活一天了，這獎勵可真是姍姍來遲。
不過剛好，這會兒也算來得及時！
“你們是何人？”
大門外。
一排整齊的隊伍攔在門前。
一個個身着色彩鮮豔的服裝，手持刀劍，目光犀利地盯着他們。
“你們是何人？”
“敢擋我們的道？”
“快閃開！”
“你們給本公子閃開！”嬴啓走到那夥人面前。
他威嚴地注視着爲首那人。
“你是何人？”
那人不認識嬴啓。
嬴啓薄脣微啓，冷冷道：“我是嬴啓，大公子扶蘇是我大哥，我是他的十七弟。”
“公子啓？”
那人狂妄地笑道：“原來是沒有什麼地位的啓公子啊？”
“你們剛纔在我父皇的寢殿做什麼？”
“我們奉命斬殺假冒陛下之人，啓公子要阻攔麼？”
“那你們殺了嗎？”
“被那人跑了，我們正要去追趕。”
“趙高派你們來的？”
“公子既然知道就別難爲我們了。”
那意思就是“識相點快讓開”。
嬴啓朝兩旁的錦衣衛一揮手：“把這羣弒君的反賊給我全殺了！”
錦衣衛便舉着刀劍，把這羣人逼進殿內。
門“咣噹”一聲，被關死了。
那些人見勢不妙，也舉刀準備迎戰。
爲首那人語氣緩了下來：“公子，我們是奉命行事，請公子別爲難我等。”
“閉嘴！今夜若不是我把我父皇轉移了，恐怕你們已經弒君了！”
“錦衣衛，上！”
錦衣衛出手，片甲不留。
頃刻間，滿地鮮血橫流，一個個人頭在空中飛舞，寢殿很快安靜了下來。
“公子，都死了。”
“好，拖出去埋了。”
“不必。”
一名身穿紫色飛魚服的人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走到那些屍體旁，將瓶裏的藥粉撒向他們。
嬴啓看呆了。
只見那些屍體先是冒着熱氣，接着便像是被腐蝕了一般，最後留下一小灘屍水。
“這是化屍粉？”嬴啓異常震驚。
這種出現在電影電視劇中的神奇藥物，今日竟然親眼得見它的威力。
“是的公子，這是無影化屍粉。”
連挖坑埋的氣力都省了。
“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錦衣衛副指揮使馬順。”
“馬順？”
嬴啓知道他，馬順不是英宗時期的錦衣衛指揮使嗎？
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成了陸炳的副指揮使。
真是人生如戲。
這兩位高人都湊到一堆來了。
“怎麼？公子小瞧我馬順？”
“不，只是意外你和陸指揮使這樣的高人能來幫助我。”
“公子放心，今後錦衣衛只聽公子指揮。”
“多謝！”
“陸指揮使被耽誤在路上，不過公子不必擔心，明日便能趕回。”
“被耽誤？陸炳遇上什麼事？”
嬴啓雖然這麼問，但是他心中已經能想到是什麼事。
之前在寢殿的時候，趙高朝手下使了眼色，便有人悄悄退出去。
他猜到趙高那廝是去阻攔去了。
他之所以不動聲色，是因爲他相信沒有人能妨礙陸炳辦事。
但是此時見馬順說這事的時候眉頭擰緊。
因此，他想知道陸炳在追詔書的時候，具體還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