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若是不立大哥爲太子,那便……”

    嬴啓觀察着秦始皇的反應。

    “那便如何?”秦始皇比他想象中問得更急切。

    “那便會引得各位皇子背後的勢力對皇位虎視眈眈。”

    每個兄弟的母親都來自曾經的六國。

    除了嬴啓的母親,她們都有着不俗的身份。

    雖然秦始皇已經將六國滅了,完成了史上第一次華夏統一。

    但是,這些六國公主的背後仍有她們曾經的母國勢力在後面。

    這些人便是秦始皇口中的六國餘孽。

    他們並未徹底滅亡消失,而是爲了躲避追殺暫時分散藏在民間。

    只要有任何機會,這些散落的力量就會聚集起來攻向咸陽。

    這點,秦始皇不可能沒有考慮到。

    想必他遲遲不立扶蘇爲太子,不僅是因爲扶蘇性子軟弱並忤逆過他。

    更是因爲他在用太子之位釣大魚。

    只要一日未立太子,所有的皇子便都有接掌大位的希望。

    那些躲在背後的六國餘孽們便會蠢蠢欲動,只要他們動了,方有機會徹底剷除他們。

    否則,他們隱匿在民間,永遠不可能消滅乾淨。

    隨時都有舉旗造反的可能。

    這或許纔是秦始皇一直不明確立太子的重要原因吧?

    “曾經,太子人選朕最屬意扶蘇,可如今……”

    “扶蘇他,唉……”

    秦始皇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有些話他作爲帝王、作爲父親,是無法在兒子面前說出來的。

    如今與嬴啓相比,扶蘇更顯得沒有帝王之相。

    這點嬴啓自己都知道。

    自從綁定了帝王系統之後,與原主的變化不是一般的大,性格、言行舉止,完全是判若兩人。

    若不是身體與聲音是原主的,他都懷疑自己無法冒充下去。

    原主實在是太弱了,弱得連他都對原主的一些卑微的記憶很不屑。

    既然自己用了他的身體,他想替原主好好活一回。

    該爭取的絕不後退,但是不能太激進。

    嬴啓自己天生的性格就是喜歡以退爲進、以靜待變。

    儘管秦始皇對扶蘇有些失望。

    但是也不至於現在就立嬴啓爲太子。

    嬴啓沒有靠山,他的背後沒有任何一個人撐腰。

    這種毫無靠山的背景,或許就是嬴啓能平安長大的原因吧?

    對任何人不構成威脅,不會觸動到任何人的利益。

    可正是如此,秦始皇纔不會輕易放棄扶蘇而立他爲太子。

    他會擔心這個兒子掌控不了大局。

    嬴啓的母親打小就是孤兒,靠着乞討長大,後被人賣進宮當侍女。

    一日雨夜秦始皇酒醉亂了分寸,她便懷上了嬴啓。

    後來生嬴啓的時候難產而死,嬴啓跟着乳孃在小院中長大,幾乎與外界隔絕。

    他沒有來自母家的幫襯,更與朝堂之上的任何官員素無往來。

    不像其他兄弟都有各自的師傅,他們的師傅都是朝堂官員。

    比如胡亥的師傅,正是趙高。

    因此胡亥無論如何胡作非爲,都有趙高替他擦屁股善後。

    “啓兒在想什麼?”

    秦始皇的目光彷彿能看透他的內心。

    “父皇,您服了兒臣的方子,再調養幾日便可痊癒,父皇正值盛年,立太子之時尚早。”

    “啓兒說得對,說到朕心裏去了。”

    他越發覺得這個兒子深得他心。

    內心有些埋怨自己對嬴啓忽略太久了,早就該請老師對他進行治國德行教育。

    這是皇子的必修課。

    無論是否爲太子,所有的皇子都會被安排跟隨師傅進行學習。

    哪怕當了王爺,也有能力輔佐皇帝。

    “朕此次回宮,想重新整頓朝綱,啓兒可有良策?”

    “父皇胸懷天下,心中早有良策,只要父皇需要兒臣,哪怕肝腦塗地兒臣也在所不惜。”

    “有啓兒這句話朕就放心了。”

    “你去吧,去看看朕給你的院子,朕也乏了。”

    嬴啓上前伸出手:“兒臣扶父皇去歇息。”

    “不必,朕服了你的方子正好多了,只是困了。”

    嬴啓看着秦始皇的背影,依然是那麼高大偉岸。

    和史書上描述的秦始皇八尺六寸相符。

    單看這個八尺六寸一時不能明白到底有多高。

    據《秦史稿》記載,秦制一尺大約就相當於現在的23釐米。

    若是按照這個算起來,秦始皇的身高大約在1.85米至2米。

    他看着秦始皇的背影消失才轉身。

    但他並沒有回自己新搬進的小院,而是走出門拉過一名內侍問道:“雲姚姑娘住的蘭苑在何處?”

    “公子要去看雲姚姑娘嗎?小的帶您去。”

    “不必了,我不去,隨便問問。”

    “公子若要去就在前方,過了迴廊,便是蘭苑。”

    嬴啓突然有些想不通秦始皇爲何如此安排?

    蘭苑竟然離秦始皇住的宮殿這麼近?

    “公子,您還有何吩咐?”

    “沒有了,你去吧。”

    說完他也轉身走了。

    黑夜裏。

    嬴啓蒙着臉、穿着一身短打攀進了蘭苑。

    院中很安靜,他悄悄地溜到幾間廂房門口聽了聽。

    聽着裏面有呼吸聲,想必侍女們已經睡下了。

    他認準一間上房,拿着短刀敲了一下窗戶,故意發出響聲。

    裏面頓時有人點亮了燈問道:“是何人在外面?”

    這是雲姚的聲音。

    嬴啓直接推開門進去,雲姚輕盈地起身下牀。

    “別動!”

    嬴啓把刀抵在雲姚的脖子上,壓着嗓音道。

    “你是何人?”

    “放心,我只想劫點財。”

    雲姚聽了卻一點都不膽怯,“噗嗤”一聲笑道:“劫財?哪個匪徒會膽大到進皇宮來劫財?”

    “你騙誰呢?”

    說着,她反手一把抓向嬴啓的胳膊。

    嬴啓只覺得手臂一陣發麻。

    他有些喫驚,儘管自己已經有防備,但似乎事情出乎自己的意料。

    他假裝逃跑,雲姚追到院中與他交起手來。

    嬴啓此時使用的是自己在醫科大學時,利用課餘時間進散打班學來的幾招。

    沒想到此時竟然派上用場。

    帝王系統附贈的殺神戰力他還沒有使用,就這幾招擒拿格鬥術,足夠應付幾個回合。

    就在他們交手之時,一條黑影從另一頭翻進了院中,進入了雲姚的屋裏。

    院中打鬥激烈,不消一盞茶的工夫,嬴啓假裝不敵。

    他就地一滾,避開了雲姚的掌風,裝作倉皇而逃。

    “站住,休想逃!”

    雲姚低聲喝道,並在他身後緊追。

    嬴啓攀上牆,抱着一棵樹跳了出去。

    雲姚沒有追出蘭苑,門被侍女鎖着,她只能無奈地望着牆頭。

    嬴啓跑到一處僻靜處,左肩被人一拽,拽進了一間小屋。

    “公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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