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十天下來,張珂都被當作活體實驗,他卻還一臉笑嘻嘻的模樣,似乎很享受。

    這天許晚清下課後,一刻不停,直接離開。

    張珂躺在地上,面色慘白,可以看到他身上已經有很多傷口,有些甚至都沒有好,還貼着創可貼。

    幾名跟張珂聊過天的男同學上臺扶起他。

    “兄弟,咱就是說,你是不是得罪了許老師,這也太恐怖了吧。”

    “對啊,以前就算確定了實驗對象,也是隔幾天才一次,你這怎麼天天來啊。”

    “兄弟,你要是惹了許老師,就去道個歉,許老師還是很好說話的。”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

    張珂聽完只笑笑:“沒事,我自願的。”

    幾人覺得他是不是被許晚清給毒傻了,這毒也有人甘願去喫啊。

    這邊,許晚清來到聞浠班級。

    聞浠還在收拾東西,教室裏的學員們剛進行過搏鬥,一個個累的不行,四仰八叉倒在地上。

    許之確看了眼靠在牆壁上,喝水的江子鈺,撇嘴低語:“這小子,體力還不錯嘛。”

    江子鈺也再瞥她,心道:‘這丫頭,除了嘴,體能倒是讓人意外。’

    聞浠掃了一圈,淡淡道:“明天繼續。”

    “啊!還來啊!”

    “不是吧。”

    周圍哀嚎一片,聞浠充耳不聞,大步往外走。

    許晚清見她出來一把拉住她,往辦公室帶,路上不停吐槽。

    “寶貝,這張珂瘋了,我都折磨十天了,他竟然還扛,還笑,他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有病吧他!”

    聞浠:“這不挺好嘛?不會喊痛的小白鼠,你很喜歡不是嗎?”

    “喜歡?如果換個人我可能就喜歡了,他,我喜歡不起來。”

    許晚清偏過頭。

    聞浠:“爲什麼?你把他當小白鼠不就好了?”

    “當不了一點,你幫幫我,把他弄走吧,我快瘋了!!”許晚清眸底滿是疲憊。

    聞浠:“那我跟校長說,開除他。”

    說着就拿出手機給校長髮微信。

    許晚清連忙按住:“我是讓你把他弄走,沒說開除,他是個好苗子,開除是損失。”

    “那你要我怎麼弄走?調到別的班級,他依然有機會找你,煩你,除了開除,還有什麼好辦法嗎?”

    聞浠字字句句說完,許晚清臉色變了變。

    “或者我直接把他弄死?”

    許晚清臉色一沉:“你認真的?”

    聞浠:“也不是不行,看你舍不捨得而已。”

    “呵,呵呵,我有什麼捨不得的。”許晚清感覺聽到了一個笑話:“只不過這還沒有嚴重到要弄死的地步,

    算了,就這麼着吧,新鮮感過了,他也就走了。”

    邊說,許晚清邊往前走。

    聞浠單手插兜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一言不發跟上。

    第二天,許晚清繼續上課,剛到班級,就看到講臺上的十二朵紅玫瑰和她喜歡的奶茶。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目光一轉,就看到張珂正在埋頭看書,樣子很用功。

    他也真的跟他說的一樣,沒有落下一門成績,反而更加地好。

    許晚清抿脣依舊把奶茶玫瑰丟進垃圾桶。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整整三個月。

    瀟櫻蒂樹梢上已經掛滿了白雪,學生們從清一色的校服,變成了一個個小饅頭樣。

    許晚清身着米白色羽絨服,走在校園裏,一手拿書,眼神溫柔矚目每一個路過的學生。

    直到進入班級看到張珂。

    她笑意收斂,把玫瑰跟奶茶丟在垃圾桶裏:“還有三天學校就要放寒假了,明年開學你們的任務會更重,

    所以把那些不該有的小心思,小動作,該收起來的收起來,不要再來弄那些有的沒的。

    畢不了業的是你們,不是我。”

    話落,衆人齊聲應道:“是,老師。”

    許晚清翻開書本。

    張珂理所當然要上來當實驗題,今天許晚清卻阻止了他:“不用了,回去上課。”

    張珂一愣,心裏染起一絲失落。

    其餘人卻覺得,許晚清終於不跟張珂計較了,爲他感到高興,畢竟他身上的傷口是真的多。

    這時,一名男老師走了進來。

    許晚清:“給你們介紹一下,以後你們的課程由李老師負責。”

    李邢衝大家微微一笑:“同學們好。”

    衆人出於怔愣不解,不明白怎麼忽然要換老師。

    更慌的是張珂,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她在躲自己。’

    許晚清抱起書:“李老師出自聞教授門下,不論資歷還是其他都是人中翹楚,你們好好學習。

    我呢,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啦!各位,加油。”

    說完拿起書大步離開。

    李邢:“那我們開始上課吧。”

    哐噹一聲!張珂衝出了教室,衆人看得不明所以。

    張珂跑出教學樓,看到遠處的許晚清,不管不顧一把上前拉住她,沉聲質問:“你說的休息,是什麼意思?”

    許晚清盯着他,一把甩開,目光有點冷:“就是不幹了啊,張同學,你有什麼問題嗎?”

    張珂:“你要去哪?”

    “張同學,這是老師的私事,現在你應該去上課。”

    許晚清說完就要走。

    張珂雙手攥緊:“許晚清,你是不是已經有點喜歡我了,不然你爲什麼這麼着急離開?”

    許晚清腳步一頓,轉頭冷笑道:“我離不離開,什麼時候離開,跟你有什麼關係?

    喜歡你?你配嗎?”

    張珂瞳孔微顫,心中似有萬針穿過,比他被那些毒蟲咬都要疼。

    許晚清雙手環胸站在原地,眸底冰寒,一字一句似刀子:“一束花,一杯奶茶,幾句甜言蜜語,做了幾個月的小白鼠,

    就想我喜歡你?張同學,你是覺得我才十幾歲嗎?

    還是那種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花和奶茶我買得起,而你在我眼裏,也只不過是我做實驗的小白鼠而已。

    有這精力,你還是好好學習吧。”

    說完不管張珂什麼表情,轉身大步離開。

    張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血色全無,渾身冰冷,他以爲只要自己肯努力,

    只要再給自己多一點時間,他就能讓許晚清回頭看自己,

    可現在,她連給自己出現的機會都不給了。

    他自嘲地笑了起來,笑自己的蠢,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自以爲是。

    空中飄下一片片雪花,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張珂不知不覺、渾渾噩噩回了教室。

    同學們好奇他怎麼了,但問他,他也不說。

    回到辦公室的許晚清,坐在椅子上發呆,瞳孔盯着一處,沒有聚焦。

    聞浠從外面進來,看到她這樣,快步走過去詢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許晚清緩慢轉動視線,見是聞浠,輕聲道:“沒什麼,我們去喝酒吧。”

    聞浠點頭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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