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爭奪和心計,只有樸實無華的生活,和那些村民們真誠熾熱的心。
看着他們每個人都在努力地生活,她也感到十分安心。
這些日子葉國棟和姜氏也習慣了村裏的生活,着手將菜地又擴大了三倍,葉卓宇白日裏跟着村子裏的男人們一起上山打獵,晚上回來就將獵物處理好,讓一家人大喫一頓。
至於葉芸蓮,從來到這個村子後,她安分了不少,沒再做過那些損人不利己的事。
或許是因爲之前葉卓宇生病那件事後,家裏人與她的關係都冷淡了不少,讓她有了一些危機感。她現在會時不時說些好聽的話將家裏人哄着,還會幫忙做些家務甚至嘗試做女紅。
葉傾染看她安分,便也沒再管她。
只要她不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她還是能把葉芸蓮當妹妹的,只是不如家裏其他人那樣親罷了。
只是近幾日葉芸蓮經常會出門往鎮子上去,說是要把繡的一些香囊拿去鎮上賣。
姜氏認爲女兒家拋頭露面不好,不願讓她去,但她堅持想爲家裏做點貢獻,葉傾染便開口勸說了母親,讓她去了。
鎮上離村裏並不遠,加上鎮上那些人幾乎也都認識他們,大概率不會碰上什麼不好的事。
可這日葉芸蓮到了傍晚用飯的時辰都還沒回來,姜氏站在門口有些焦急。
“蓮兒這怎麼還不回來?這都什麼時辰了?平日裏她下午就該回來的,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無論葉芸蓮從前如何,她現在都還是葉家的女兒,雖然平日裏不那樣親了,遇着事了還是會擔心她。
葉卓宇也跟出來看了看,說道:“許是香囊沒賣完,想多站會。不過再晚些天就黑了,小路不好走,我去鎮上接她吧。”
雖然之前葉芸蓮的話和行爲都傷到了他,可無論如何都是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妹妹,也不能真的不管她。
“路上注意安全,快去快回,我們在家等你喫飯。”
“不用等我們,留一些就行,到時候熱一熱。”
說完,葉卓宇就出門往鎮上去了。
葉傾染也覺得奇怪,有她在,家裏並不缺銀子用,並且葉芸蓮從來都不是爲了家裏能夠無私奉獻的人,這時候都還沒回來難道是出事了?
只是還沒過多久,她的猜測就被打破了。
葉卓宇剛出去沒多久,就已經帶着葉芸蓮回來了,跟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個似乎已經昏迷了的男人。
那男人一身黑衣,連頭髮也綁得十分乾淨利落,恐怕就差蒙面了。
此時姜氏正在給他們準備單獨的飯菜,只有葉傾染替她在外邊候着,看到這一幕,當即皺了皺眉。
“哥,這人是?”
等他們走到門口,葉傾染沒忍住開口問他,“你們還好嗎,在路上遇到什麼事了?”
面對她的疑問,葉卓宇張了張嘴,但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開口。
雖然葉芸蓮也不想說,但被她這麼盯得有些發毛,有些不情願地開口答道:“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看他受傷了,就幫他簡單包紮了一下。”
“意思就是這人你壓根不認識,隨便在路上撿了就帶回來了?”
葉傾染一時間不知道她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莫說是在這樣封建的時代,就是在現代也不至於隨便在路上看到個受傷的人就往家裏帶,且不說這人是爲什麼受傷,就是他到時候沒治好出什麼問題也不好處理。
不是葉傾染喜歡將事情往壞處想,實在是因爲她見過太多因爲善良而被人欺騙甚至是傷害的人了,更何況葉芸蓮怎麼看也不像什麼聰明人。
“他傷得這麼重,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你怎麼這麼狠毒?”
“好,你不狠毒,你單獨帶他去別的地方住,家裏沒地方給他住。”
葉芸蓮瞪了眼:“你什麼意思?你不讓我救人就算了,還要擠對我?憑什麼聽你的,多多積德又不是什麼壞事。”
說完,她架着黑衣男人就要往屋裏帶。
她體格有些瘦小,這黑衣男人比較高大,她一人拖着十分費勁,走一步就得歇一會兒,也難怪今天回來得這樣晚。
葉卓宇很顯然也不想她將這陌生男人帶回家,不肯出手幫她,但勸也勸不住,於是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她一點點喫力地將人帶進去了。
“哥,你怎麼也不攔着點?”葉傾染有些苦惱。
葉卓宇嘆了口氣:“不是我不想攔,你看她這樣是我能攔得住的嗎?”
葉芸蓮將人一帶進屋內,姜氏就看到了她:“蓮兒,這是誰?”
聽到問話,葉芸蓮十分平靜地將遇見這個受傷男人,想要幫助他的事說了一遍,恰巧葉國棟從房內出來聽到了這幾句話,十分氣憤地走了過來。
“現在立馬給我把他帶走,送到鎮上醫館去,絕不能留在我們家裏!”
他聲音有些大,語氣也不太好,“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出門拋頭露面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帶男人回家?知道的說你心善,不知道的該怎麼想?你自己不知道顧及一下我們葉家的面子嗎?”
“爹,這人命關天的事情,總不好不管吧?”
“你要管,直接送去醫館就是了,帶回來有什麼用?你真是要氣死我!”
雖然是一路上流放過來,在這村子落了腳,可這家風是不會變的。大戶人家出來的人,最重要的就是面子,葉芸蓮這麼做豈不是在打他的臉?
葉芸蓮不以爲然,滿臉不在乎:“我也懂一點醫術,我看過了,他傷得太重了,醫館也治不了,不然我也不至於帶回來。我是覺得二姐既然醫術這麼好,又經常幫村裏其他人治病,幫他治一下傷也不在話下。”
“什麼?”
聽到她突然提及自己,葉傾染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