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琴酒瞥去：“你不是很受那位先生的信賴嗎？他不給你發工資啊？”
琴酒一頓，“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我們之後不是要住在一起嗎？”蘭瑟清潤中帶着點沙啞的聲音有些嫌棄，“這地方也太破舊了吧！”
“你話太多了。”琴酒咬着煙，冷聲道：“你要是不情願，就自己滾去垃圾場裏睡。”
遠處，一輛垃圾回收車正在堆成山的垃圾場裏進行作業。
蘭瑟心不甘情不願地小聲嘆氣：“好吧。”
【系統：這個人看起來很不好相處呢……】
“嗯，簡直就像是死神一樣……不，可能更像修羅吧。”
蘭瑟只不過是小聲跟系統說了句話，就被耳尖的琴酒聽到。
他立刻變了眼神。
伸手揪起蘭瑟的衣領，將他拽到自己的面前。
琴酒比蘭瑟高出半個頭，氣勢上的壓迫卻遠勝於此。
“你剛纔在跟誰說話？”
他的眼神凌厲得像是一把刀。
而蘭瑟雖然被威脅，卻沒有生氣或是打算反抗的樣子。
他的臉型看起來有些消瘦，但是眼眸子卻是在發亮，嘴角揚起的時候眼底也含着淡淡的笑意。
“我有自言自語的習慣，不行嗎？還是說，你要從我的身上搜到什麼竊聽器對講機之類的東西才肯放心？”
兩人眼神對峙很久，久到蘭瑟覺得琴酒似乎想用眼神把他刀掉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大哥，你要我帶的東西——咦？這傢伙是誰？”
黑帽子、黑外套，方形的倭瓜臉還戴着一副墨鏡。
大塊頭的伏特加手裏拎着一隻超大的黑色手提袋，看見琴酒和被迫離他很近的蘭瑟時，頓時呆住了。
一樣的銀色頭髮，連側臉都看着很像。
該不會……
“你來了。”琴酒斜他一眼，終於鬆開了手，厭惡地將蘭瑟往伏特加的方向推了一把。
這男人臂力強悍，優雅得彷彿像平時丟煙一樣輕飄飄的。
他冷哼道：“正好，他交給你了。”
伏特加愣愣地看了幾眼蘭瑟，又看了看琴酒，猶豫着開口。
“大哥，他……該不會是你的親兄弟吧？”
琴酒進公寓的腳一頓，側過身去掏出了槍。
伏特加連忙改口：“不，我只是胡亂猜測……”
“大哥息怒！”蘭瑟不僅語出驚人，還故意撲過去壓下了琴酒的手臂，語氣盡顯諂媚。“大哥彆氣，他就是一時口快說了大實話，我可以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的！”
說着還茶兮兮地吸了下鼻子，“我沒關係的。”
伏特加頭上冷汗直流。
完了完了！知道了大哥的祕密，他該不會要被滅口了吧？
琴酒眯起眼，從蘭瑟楚楚可憐的眼裏看出了些微的狡黠與得意。
難纏的傢伙！
老舊的公寓房間裏是出乎意料的整潔乾淨，與其說乾淨，倒不如說基本上沒什麼傢俱。
風格就和琴酒本人一樣，沒什麼人氣。
蘭瑟從進入公寓後，一雙淡褐色的眼睛轉動着，最後鎖定了擠在角落裏的冰箱，快步走過去打開冰箱門，試圖從裏面翻找出一點食物來。
“大哥……”伏特加猶豫地將手提袋放在了只擺了菸灰缸的茶几上，問道：“他到底是誰啊？”
琴酒擡眼，眼瞳冰冷得像毒蛇。
“你確定你想知道？”
“呃，算了……這是大哥你要的資料，確認無誤的話，我們就可以動手了。”
琴酒快速地掃過幾眼後，最後下達了指令。
“把基安蒂和科恩叫過來吧。”
“瞭解。”當伏特加準備打電話的時候，忽然嗅到了一股焦糊的氣味。
他擡頭一看，就發現廚房裏面好像有火光閃爍。
伏特加倒吸一口冷氣：“大、大哥！廚房被那傢伙給點着了！”
終於有了新表情變化的琴酒：“嗯？”
折騰半天后——
轉移了新落腳點的蘭瑟對目前的居住環境掃量了一週，表示很滿意。
【系統：警告，目標人物對宿主的殺意值高達50%。】
一股寒意從身後襲來。
蘭瑟轉頭時，琴酒毫不客氣的一腳飛踢而來。
但他很快就感覺腳上落空，什麼都沒踢到。
而蘭瑟提前躲閃，跳躍在半空中時還翻了個跟頭，最後以非常利落的姿勢落地。
漂亮！滿分！
蘭瑟撥弄了兩下垂在眼前的銀髮，輕鬆起身。
【系統：啊！雙A、強強，好嗑！】
蘭瑟嘴角抽動：你怎麼什麼都嗑？
對面的琴酒沒再挑釁這個一碰就會炸毛的傢伙，他將身上的黑衣外套脫下，把手槍放在了桌上，頗有威懾力。
琴酒警告他：“像我們這樣的人，不會永遠只待在固定的地方。一旦暴露，除了死之外沒有其他的逃路。”
蘭瑟聽明白了：“所以，那間老公寓並不是你藏身的地方，這裏也不會是。”
“哼。”算是默認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狡兔三窟吧。”蘭瑟表示理解地聳了下肩。
酒店位於杯戶市中心，他們入住的時候甚至沒有在前臺辦理正規的手續，說明這家酒店暗中跟組織有着緊密的貿易來往。
琴酒擦拭着手槍，那眼神像是在看愛人一樣。
蘭瑟覺得，系統倒是可以嗑一嗑他跟愛槍的cp。
【系統：我拒絕！不是活物的cp怎麼嗑得動啊？】
無視了系統的抗議，蘭瑟問琴酒：“我們要在這裏住多久？”
“別心急，等我處理掉那些叛逆的老鼠，自然會來找你的。”說完這些，琴酒將手槍重新別回了後腰上，以黑色外衣作掩護。
蘭瑟一聽，裝出可憐兮兮的口吻遺憾道：“老大，你要拋下我一個人走了嗎？”
男人的手捏在了他的下巴上，擡起了他的臉。
如果不是對方的眼神太過陰冷，蘭瑟很難不聯想到自己以前看過的那種霸總小說。
“想給我當小弟？你還不夠格。”
“……”
蘭瑟扯了扯嘴角，“你禮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