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你、再奪了你的勢力,這種好事要是發生在我身上,恐怕我做夢都會笑醒!哈哈哈……”
明明麥卡倫纔是被制住的那個,但他一點都不顧忌自己的死活暢所欲言,讓蘭瑟忍不住把槍堵進了他的嘴裏。
連同那些污言穢語一起,連帶着把子彈也吞進肚子裏。
蘭瑟的眼神變得幽冷。
“既然你這麼希望的話,那我就送你去做個美夢吧——”
扳機即將扣下,卻不料這時從其他房門衝進來許多人,他們應該是麥卡倫的手下,手裏端着的槍紛紛瞄準了蘭瑟。
只要他一動手,這些人就會立刻將他打成篩子。
消耗了許多體力的蘭瑟頭上冒着冷汗,正想着要拿麥卡倫當人質從這裏逃離時,忽覺心臟猛地一跳、全身都傳來尖銳的疼痛!
這種感覺……和他剛吞下解藥的時候是一樣!
難道說,他要變回去了嗎?
察覺到蘭瑟的手在抖,麥卡倫毫不猶豫地擡起膝蓋撞中他的腹部,被按下的手鬆開後反握住了蘭瑟的手腕,順勢奪下了手槍後將他反制住。
顯然他的舉動有點多此一舉了。
因爲蘭瑟不知什麼原因,身體一直在抑制不住地顫抖,捂着自己的胸口像窒息的魚一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
麥卡倫疑惑地擰着眉,試探着鬆開了手,確認他並不是在演戲,而是真實的處於痛苦之中。
“這傢伙到底怎麼回事……”
這時,麥卡倫的手下聚集到了他身邊,某個端着步槍的女人嚼着泡泡糖,饒有興致地在蘭瑟的身上踢了一腳,問道:“麥卡倫,讓我來解決了他吧!我看他好像也活不成了吧?”
在她說完這話去看麥卡倫的臉時,對上了那雙陰鷙的目光,當即後背一寒。
蘭瑟痛到意識漸模糊之際,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被誰抱了起來。
那個令人厭惡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我留着他還有用——”
“剛纔說的話,我當然會一一付諸行動!”
懷裏的人因爲不知名的傷痛而柔弱可欺的模樣,激起了麥卡倫凌虐的慾望。
“準備撤退!”
一行人打算從突圍進來的門口退出,先行的人剛走出去,就聽見面前有手雷炸起的巨大動靜。
本就搖搖欲墜的門被轟得連渣子都不剩,牆壁更是塌了好大一片。
透過飛起的塵霧,隱約可以看到對方寥寥無幾的人數。
原本麥卡倫是沒有將這些人放在心上的,直到他看見某個人架起了衝鋒槍,這才意識到不對。
連續的突突聲將猝不及防的一行人掃射在地,麥卡倫帶着蘭瑟躲到了房間倒下的鋼琴後面。
他握起了槍剛準備跑路,一低頭,就看見蘭瑟舉起了手腕,扣開了腕錶上的錶殼對準他,汗涔涔的臉上扯出一抹陰冷的笑。
麥卡倫頓時戒備起來。
下一秒,手錶裏飛射出了一根針沒入了麥卡倫的脖子裏。也就幾秒的時間,麥卡倫就感覺一股眩暈感襲來。
蘭瑟罵了一聲。
孃的!這是三樓啊!
大約是對方清除完了所有對手,找到蘭瑟這邊的時候卻意外的沒有對他動手。
蘭瑟又被某個人背了起來,行進間的顛簸讓他本就疼到極致的身體像是被投進了攪拌機裏,每一口呼吸都會讓肺腑產生刺痛感。
疼到意識不清的時候,他聽見這幾個人相互吐槽。
“……早知道這裏都會被轟掉,我們一開始就直接把他們都清理掉不就好了嗎?”
“沒辦法,誰叫我們只是負責善後的工作呢?”
“這人到底是誰啊?先生怎麼對他這麼重視?”
“不會是新包養的情人吧……”
去尼瑪的情人……
蘭瑟在心裏狂罵他們。
也不知道這些人走了多久,蘭瑟忽然感覺自己好像被轉交到了某人的手裏,他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擡眼去看那人。
情理之中卻又意料之外地對上了一雙冷漠淡然的墨綠眼瞳,蘭瑟愣了下。
“……琴酒?”
琴酒:“……”
這個高冷的銀髮男人一時間還沒辦法接受,眼前這個突然長了十幾歲的男人居然在不久前還是那個二十出頭的男青年。
不管是頭髮、外貌,亦或者是說話的腔調,都是透着十足的熟悉感。
琴酒將人用自己的黑風衣連頭一起包緊,然後把人往肩膀上扛起。
隨後他冷着眼神對其他人說:“天亮之前,把這裏清理乾淨,拿到的東西回去都交給我。”
“明白。”
天際泛着魚肚白,停在山裏的車輛相繼被炸燬,唯有那輛黑色的保時捷順着落了雨水的公路往山下行駛而去。
全心都在蘭瑟身上的琴酒沒有注意到,車輛經過一片樹林時,與一名冒雨跑往山頂的少年擦肩而過。
又或許他注意到了,卻並沒有認出那張臉。
旁邊靠着他肩膀的人閉着眼睛,卷長的睫毛隨着深重的呼吸顫抖不止。他的胸膛起起伏伏,眉頭緊蹙,口中呼出的氣息噴灑在琴酒的脖子上,灼燒得皮膚滾燙。
似是仍舊不能排解去心裏的懷疑,琴酒解開了他身上汗溼掉的衣物,目光巡掃過留有疤痕的白皙皮膚,將手掌探入了他的衣服裏,漸漸向下,終於摸到了一道熟悉的圓形槍疤。
突然,蘭瑟睜開了眼睛,泛紅的臉上露出了難爲情的神色。
他發汗的手隔着衣物死死地按住了男人的手。
羞恥地問道:“你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確認一下身份而已。”
琴酒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眼神和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的波瀾起伏。
蘭瑟掀起衣服看了眼那個痕跡,擰眉道:“……你怎麼就確定它是你當初留下的那道疤呢?”
“呵,你身上的哪道傷痕不是我留下的?”
“……”
打人還有理了嗎?你語氣憑什麼那麼驕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