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蘭瑟向她保證,外面監視的人不會對她的生活造成任何的影響之後,灰原哀也就沒有再提起這件事。
更不會管琴酒的目標到底轉變成了誰。
又或者她心裏已經有數,但是卻不會插手別人的事。
把蘭瑟第一次服用過藥物變回原本樣子的時間仔細地記錄下來,跟工藤新一對比過後,灰原哀有些意外。
“你變回去的時間,竟然比另一個實驗體還要久一點。”
青年也彎下腰湊到電腦屏幕前去看那個人的資料,挑了挑眉:“那個人,該不會是工藤新一吧?”
驚愕於他知道的信息之廣,灰原哀片刻後恢復了鎮定,回道:“是的。”
蘭瑟輕笑。
“現在的工藤新一對於你來說是戰友,否則以你想逃離組織的想法,應該不會主動想要研究出這種藥物的解藥。”
也許他是無意的,但是灰原哀在聽他這麼說的時候,總感覺是有些嘲諷意味在的。
灰原哀握鼠標的手不由得攥緊。
“因爲我研究的藥物害了很多人……哪怕是微不足道,我也想要試着彌補一下。”
可蘭瑟卻不這麼認爲。
“少往自己的臉上抹金了,組織想要殺的人,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都會除掉。喂毒藥只不過是手段之一罷了。”
“拿工藤新一來說,他當時是目睹了組織和他人的交易現場纔會被灌下毒藥。如果不使用藥物,而改用琴酒常用的槍殺手段,你覺得他還能活到現在嗎?”
蘭瑟斜眼睨她,看她陷入怔神中,不禁扯起了嘴角。
“琴酒是個很古板的傢伙,但是在暗殺方面卻敢用你的新藥作爲暗殺手段。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對你還是挺信任的——相信你的藥不會出任何的問題。”
明明說不上是一種誇讚,可灰原哀還是從他的口吻中聽出了點酸溜溜的意思。
她挑起眉角,兩手抱臂。
“啊啦,你這是在喫醋嗎?”
“有那麼明顯嗎?”青年無辜眨眼。
“我跟琴酒其實接觸得並不多,那男人雖然不好惹,但在組織裏可是很受某些女成員的追捧。比如,貝爾摩德之類的……”
蘭瑟冷哼,“我遲早會把那個煩人女人給解決掉!”
看他惱火的樣子不似作僞,灰原哀沉思了片刻,最終還是沒能按捺住、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蘭瑟,你到底……站在哪邊?”
接收到了這樣的問題後,蘭瑟垂眼看她。
女孩冷靜的眼眸裏充斥着疑惑不解,細柳眉頭微微蹙起,表面上看不出她的防備,但是蘭瑟想、一旦自己說出了那個令她害怕的答案,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站在自己對立面的。
蘭瑟垂下眼,輕笑一聲。
他無謂道:“我從來不認爲這世界非黑即白,所以我常在灰色地帶遊走。”
只不過這一次,他似乎沒的選擇。
這個組織將他的身體當做試驗品來研究藥物,也沒有將他這個boss血脈的後裔看得多重,如果不反抗、那他遲早有一天會成爲別人槍下的亡魂。
“可不管是組織還是琴酒,都不允許背叛的行爲。”灰原哀冷冷地提醒他。
她自己不過是想向組織討要一個殺死她姐姐的說法,就被不由分說地關了起來。
聞言,青年抓了抓自己軟蓬蓬的短髮,一臉的爲難。
“你說得對,這組織喫人,當然是不能久待的。但是我被美色迷了眼,兩腿走不動道兒。再加上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灰原哀看着少年蹲在地上,捏着自己的下巴沉思。
然後,他靈光一閃,打了個響指。
“你說我來接管組織怎麼樣?這樣一來,就算是琴酒也不敢動我了。”
灰原哀:“……”
兩人對視了幾秒,蘭瑟就看見灰原哀面無表情地別開了臉,繼續在電腦裏噼裏啪啦地輸入着什麼信息。
這種豪言壯語被當做是放屁一樣無視掉了呢……
【系統:她爲什麼不信你?難道有我在,這種事會是什麼難事嗎?】
蘭瑟:對啊!我也覺得不難,把組織的人都鯊了,我不就是老大了嗎?
【系統:……你擱這兒玩喫雞呢?】
爲了得到更精確的數據,灰原哀從自己祕密保管的藥箱裏取出了幾顆備用的APTX4869的解藥給他用。
蘭瑟看着手心裏的膠囊,古怪地皺眉看她:“你想讓我產生抗體永遠都變不回來嗎?好心機哦~”
灰原哀瞬間腦袋變大,忍無可忍地喊道:“愛喫不喫!別忘了現在是你在求我——!”
“是是是!對不起!”青年虔誠地道歉,然後把那些藥用手帕小心翼翼地包好,揣進了兜裏。
看見他的動作後,灰原哀這才勉強消氣。
她傲嬌地哼了一聲,抱怨道:“要是某個名偵探也有你這種覺悟就好了,因爲想要在自己心上人面前嘚瑟,幾乎都快要把解藥當做是家常便飯來吃了。”
想也知道她說的應該是變成柯南的工藤新一。
累了一天的蘭瑟決定在阿笠博士家留宿,好在灰原哀沒意見,而阿笠博士又不好拒絕,於是蘭瑟在他們家的沙發上睡了半宿。
爲什麼非要說是半宿呢?因爲在半夜時分,蘭瑟接到了某個夜行性男人的電話。
枕頭邊的手機響起了鈴聲,蘭瑟熟睡中被吵醒,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是琴酒給他打來的電話。
他帶着濃濃的鼻音將電話接起,聲音中還透着沙啞,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大哥,你能不能看看現在幾點了?你上班這麼拼命的嗎?”
“你去找了那個女人之後就一直沒有離開她吧?”
想起外面監視的人,蘭瑟嗯了一聲,慢慢坐起身來。“你這是喫醋了嗎?”
琴酒卻沒有跟他插諢打科的意思,直接說:“我讓玻瑪絡去接你,來幫忙出任務。”
他聽見電話那頭的青年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有點不情願地嘟囔着:“組織給你多少錢啊?讓你這麼沒日沒夜的給他們賣命?實在不行你退休吧,我去工地搬磚養你。”
琴酒:“……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利根川的夜風將他的頭髮吹得飛揚,也讓剛被點着的煙化作星點,在暗夜中忽明忽滅。
“馬上到,等着我。”青年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琴酒看了好一會兒手機,然後吐出一口煙霧,全身都愜意地懈怠下來。
不知名的愉悅像春芽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