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工作人員又催促了幾次,想讓洋子趕快登臺。

    衝野洋子從走廊口跑回了休息室,在門口敲了敲,隔着門板猶豫地問道:“蘭瑟先生,他們說如果我再不上臺的話,就要跳過這個流程,直接進行啓動儀式了……”

    “你真的能幫我嗎?”

    話音剛落,一隻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搭在了門邊,清冽男聲在門板後面響起。

    “不用擔心……洋子小姐,我會搞定這些的。”

    休息室的門被緩緩打開,身穿淺色禮服的清純“女子”頂着一頭純色金髮從門後出現。

    他的身形過於清瘦,即便是僞裝起女人來,從修長白皙的脖頸到坦露在外的雙肩,以及過於纖瘦的腰肢,都毫無違和感。

    唯有胸部的部分……

    蘭瑟爲難地拽了拽領口,無奈道:“找不到適合的填充物,所以多墊了幾個胸墊,看起來好像不是很自然啊!”

    他說話的聲音明明是個男的,但是這身行頭裝扮和女人無差!

    衝野洋子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不過很快兩眼冒光,穿着一身輕快的便服繞着年輕男人轉了一圈,發自內心地讚歎道:“好厲害!這種級別的變裝,就算是專業人士也很難分辨得出來!”

    “胸的部分如果不仔細看的話,也看不出什麼……不過要避免跟人接觸,以免會擠到空杯喔~”

    蘭瑟戴上了優雅的粉色長手套,感嘆道:“做女人還真是不容易!”

    “但是對於蘭瑟先生你來說,好像裝扮女人是信手拈來的事呢!”衝野洋子驚歎過後,向休息室裏看了眼,她那個說要幫忙的經紀人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對了蘭瑟先生,你會唱歌嗎?”

    “我只能保證唱歌不跑調喔~”

    “啊?這樣的話,還不如我自己上吧?!”

    “開玩笑的啦……”

    兩人一起往通向外場前臺的長廊走去。

    並肩而行時,衝野洋子總會忍不住用餘光偷瞄身邊的人。

    雖然他的化妝技術很高杆,努力模仿了自己的妝容,但也只是第一眼的感覺很像,他們的五官其實一點都不一樣。

    他的臉要比自己清俊,眉眼立體,沒有女明星可愛的嬰兒肥。下巴也像斧鑿刀刻過似的很有棱角,五官屬於精緻中偏寡淡的風格,很是耐看。

    金色的假髮被他卡的很好,原本的髮色一點都看不出來。

    說起來,他原本的髮色好像是銀色來着?

    剛纔都沒能多看幾眼,真是可惜……

    【系統:美女姐姐在偷看你,不考慮試着交往一下嗎?】

    交往個鬼!嫌自己命長嗎?

    終於到了走廊口,蘭瑟停下了腳步,朝着衝野洋子伸出了手。

    “什麼……哦、差點忘了!真是抱歉!”

    受邀來到會館的嘉賓身上都會彆着一張鑲金邊的名片,這樣一來就算是不認識臉,通過對方身上的名片可以知道他的身份。

    衝野洋子紅着臉給他別在了胸口,最後揉着智齒腫脹的半邊臉向他鞠躬道謝。

    “今天沒有攝影機,所以就算被認出來不是本人也沒關係,請你不要有太大的壓力……還有,真是非常感謝你的幫助!”

    蘭瑟向她拋了記飛吻,那張漂亮的臉蛋惹得衝野洋子心砰砰跳。

    清冽的男聲在一瞬間變作了可愛嬌軟的女孩聲線。

    “沒關係,因爲我拿你這種漂亮的女孩最沒辦法了。而且,我也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衝野洋子:“!!!”

    好好聽!

    完全變成女孩子了嘛!

    【系統:想當初爲了讓你拜那位僞音大師學習變聲技術,我付出了多少業績,幸好你沒把這點本事全都還給老師。】

    “花了錢的東西怎麼能還回去呢?那可不是我風格。”

    蘭瑟穿過了連接外場和走廊的門,出現在衆多的賓客前,在引起更大的爭論和不滿之前,優雅地拎着裙襬踱步走上了舞臺。

    他的耳麥裏傳來了同伴們的疑惑聲。

    “走上臺的那個女人怎麼看着好像有點眼熟?”

    “蘭瑟,說好的拖延時間呢?你人在哪兒?”

    只聽滴一聲,蘭瑟的通訊接入,不過當他開口時,卻是很像衝野洋子的女孩子的聲音。

    “各位抱歉,我來晚了。因爲要在這樣的場合獻唱讓我的心情變得緊張……不過爲了向大家表示歉意,我另外多準備了一首曲目……”

    現場的喇叭和耳麥中的雙重聲音先後重合,伏特加臉上的墨鏡掉了下來。

    他嘴脣抖了下,震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蘭瑟是把通訊耳麥給了那個女歌手嗎?

    行動小組的人都感到詫異時,卻聽見琴酒插入了他們的對話:“配合她行動。”

    “大哥?你說的是誰?”

    “呵……那個‘女人’。”

    隨着音樂響起,蘭瑟聽到了這低沉磁性的聲音意有所指,頓時耳尖紅到快要滴血。

    不過他還是硬着頭皮站在了麥克風前,在會館內的燈光暗下來的那一刻,緩緩開了嗓子。

    象徵着經典的英文舊金曲迴盪在會館內,標準的英式發音以及綿長的氣息讓人驚歎於歌手的唱功。

    加上女歌手分外漂亮的面容,讓在場的嘉賓把不久前的那點不快都拋在了腦後,紛紛沉浸在“她”美妙的歌喉中。

    這樣的歌聲也透過耳麥傳到了琴酒的耳朵裏。

    他用手裏的槍指着眼前的男人時,突然覺得喉嚨很癢。

    也許是煙癮犯了,他需要抽上一根菸來緩解。

    而心裏莫名翻涌出的焦躁讓他逐漸失去了耐心,他將槍口貼在了那位作威作福的議員頭上,邪肆一笑。

    “本來還有些話想要跟議員閣下說的,不過現在也沒這個必要了。”

    議員的嘴巴塞了一團衛生捲紙——這可能是琴酒從衛生間裏臨時拿來的。

    他瞪大的雙眼流露出驚恐,而琴酒看多了這樣的眼神,沒有絲毫的心理障礙,扣下了扳機。

    在議員的身體倒下去的同時,琴酒聽見耳麥裏的歌聲短暫地停歇。

    屬於青年自己的一聲嘆息很短暫地飄進了男人的耳朵裏。

    他握槍的手一緊,凸出的喉結髮癢似的滾動了下。

    片刻後,琴酒的聲音出現在通訊耳麥裏。

    “準備接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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