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適合接應琴酒的人還是蘭瑟,畢竟他身上的僞裝還沒褪去,比較容易混進內場。
拖延的時間已經足夠,所以當蘭瑟退下舞臺的時候,腳步難免加快了許多。
身後傳來了主辦方的致辭聲:“我們的洋子小姐似乎人變得漂亮,性格也變得內向了,甚至都沒有接受我們的掌聲就離開了!不過沒關係,接下來大家會在會館的內場見到衝野洋子小姐……”
不妙啊、得儘快讓那傢伙從這裏出來纔行!
在蘭瑟從走廊口折回去的時候,剛跨過門後,忽然感覺側額一涼,有什麼東西好像抵在了自己的頭上。
眼神一瞟,他皺起了眉頭。
衝野洋子被作爲人質捂住了嘴巴,驚懼間瞪大了眼睛,淚水快要奪眶而出。
而琴酒像是等待着獵物出現一樣,看見他的那一刻嘴角扯起。
“老實點,不然我就開槍了。”
冰冷的槍管從他的腦袋上換頂到腰間,隔着薄薄的布料似乎就緊貼着他的皮膚一樣。
沒想到男人在這種關鍵時候還想玩綁架遊戲,蘭瑟無奈地舉起了雙手,作勢投降。
“是是是,麻煩綁匪先生放了這個女孩,讓我來替她當人質吧。”
衝野洋子拼命搖頭,豆大的眼淚掉了下來。
【系統:心疼女明星一秒,好端端的竟然成爲了你倆調情的工具人!】
蘭瑟秉承着演戲要演到底的原則,朝着衝野洋子露出安撫的笑容。
“別擔心,你不會有事的。”
說罷,衝野洋子還沒反應過來,後頸捱了一記手刀,人就暈了過去。
她倒在地上時兩個人都沒伸手接一下,真可謂是無情到家了。
琴酒將蘭瑟一把拽到面前,掰過了他的面向讓他背對着自己,使得他好像真的被當做人質綁架了似的。
男人一手貼在他的脖頸上,握着槍的那隻手緩緩向下,冷硬的槍管朝着尾椎骨滑去。
敏感的地方竄過一陣電流,整個身體都變得僵硬了。
蘭瑟面紅耳赤地警告他:“都這種時候了,別亂來!”
琴酒卻貼在他的耳側,鼻息間的熱氣撲灑在耳背後,低沉的聲音戲謔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們的少爺竟然還是個能彈會唱的歌姬?”
“琴酒!”
適時的,耳麥裏傳來了伏特加猶豫躊躇的聲音:“大哥,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
一聲驚雷在蘭瑟的頭頂上劈開。
剛、剛纔的對話都被行動小組的人聽到了!
一想到這點,蘭瑟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然後變成一顆蘑菇自生自滅!
好在琴酒一改方纔的輕佻,收回了手槍推着蘭瑟匆匆往走廊外面去。
內場的入口已經開始準備放賓客進入。
見到他們兩個,接頭人就將自己的外套和帽子遞給了琴酒,躲在監控盲區簡單地僞裝一番,他們便從另一條通道離開了。
幾秒後,會館內場傳來了爆炸聲。
巨大的衝擊力讓站在內場入口附近的賓客受到波及,一時間大半個新建成的高級會館都被炸得牆壁崩塌、塵土飛揚。
看着這場精心策劃過後的破壞物傑作,行動小組紛紛收起了武器,準備撤離。
一直等上了車之後,蘭瑟才發現琴酒空着的那隻手一直在捂着自己的腹部。
“你受傷了?”
剛纔打暈衝野洋子也是,直接用拿着槍的那隻手動手的。
蘭瑟將長手套從指尖咬住抽了下來,動作再自然不過,可映在琴酒的眼裏,總覺得夾雜着點勾人的意味。
“給我看看。”蘭瑟躍躍欲試。
他熟練地從車座下翻出了消毒藥水和繃帶,準備動手去解男人的衣服,卻被男人推着腦袋拒絕了。
“怎麼了?”蘭瑟不解地眨了眨眼,臉上撲過的粉底和畫過的眼線以及睫毛,都在此刻被琴酒看得一清二楚。
琴酒冷道:“回去再說。”
“現在不處理的話,你會失血過多暈厥的。”
大約是沒法再拒絕他的好意,琴酒閉上眼睛,按着傷口的手也卸下了力道。
蘭瑟成功扒開他的衣服,瞥見了腹部上中彈的傷口。
“打得還挺準。”
“目標身邊有個意料之外的高手,算是這次行動當中的失誤了。”
“人家都說喫一塹長一智,看來琴酒大人以後還有進步的空間~”
“你這是在嘲諷我嗎?”
“哪有?我這是在誇你呢。”蘭瑟說起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手上止血包紮的動作也一點都沒疏忽。
很快,他就做好了這些,好整以暇地在傷口附近按了按,成功把正在忍痛的琴酒搞得失去耐心。
睜眼的一瞬,就看見女裝模樣的青年正低頭在自己眼前。
頗具衝擊力的一幕不亞於被人當頭棒打一棍。
琴酒的手微微抖了下,伸手沒入了他僞裝的金髮裏,將他的頭強迫性地抓了起來。
雖然是假髮,但是裏面的髮卡是卡在真頭髮上的。
“啊、扯到我頭皮——”
蘭瑟喫痛地叫出聲,擡起頭對上男人的眼眸時,脫口而出的抱怨及時剎住了。
怎麼說呢?
男人的眼神就像是餓了八百年的野獸,突然面前出現了一根肉骨頭。
他走不動道、挪不開眼了,盯着骨頭的眼睛冒着綠光,光是看着你就會讓你覺得毛骨悚然。
當然,琴酒是個人類,他眼睛是幽沉的暗綠色,深邃得像一片死海。
短短的幾秒間,蘭瑟看到了死海翻起了風掀起了浪,風暴狂嘯、摧枯拉朽!
然後他的嘴巴就被啃了。
蘭瑟也不曉得自己複雜的情緒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他心跳得厲害,嗓子眼兒裏擠出了一句話,有點欲拒還迎內味兒了。
“口、口紅!別往我臉上親……不好唔、不好洗……”
然後就漸漸地沒聲兒了。
負責開車的伏特加嘆了口氣,把車內的後視鏡扭開,一點都不想看他倆。
三人行,總會有多餘的那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