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甜味。
回頭看去時，只來得及看到男人的後方斜側臉，嘴巴咬着一根白色的小木棍，不像是牙籤。
他穿着白色的風衣，像是一抹風一樣消失在眼前。
衝矢昴似是有感，皺了下眉頭才從這裏離開。
男人將桌上那幾張還沒有被收走的紙幣和硬幣推到了一旁，拉過高腳凳優雅地坐了上去。
他將一隻還沒有拆開包裝的口香糖放在吧檯桌上，推到了酒保的面前。
“也給我調一杯酒吧！這是給你的小費。”
他仰頭笑得燦爛，看得琴酒一愣。
可能是蘭瑟的模樣太過欠揍，以至於琴酒忍不住擡手在他的額頭上彈了一下，男人喫痛得吸了口冷氣，摸着額頭眼神哀怨。
“幹什麼打我？”
“誰讓你變出來？變回去。”琴酒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
蘭瑟不滿：“你當我是變形金剛嗎？說變就變吶？”
他將那些紙幣丟到了腳邊的垃圾箱裏，不過卻將口香糖順手揣進了兜裏。
然後給他倒了一杯果汁。
賄賂失敗。
蘭瑟鬆了鬆領口，一邊端着果汁杯，一邊告訴他剛纔發生的事：“我被FBI的人跟蹤了，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會盯上我。”
想起了剛離開的男人，琴酒問道：“那個叫衝矢昴的人，你認識嗎？”
“見過幾次。”蘭瑟無聊地用吸管在果汁裏面攪拌起來，“我覺得他不像是一般的大學研究生。”
船上出現了這麼多的FBI，還針對自己進行監視。而衝矢昴住的附近也有FBI蹲守，那他多半也跟FBI有關係。
“琴酒，我記得你說過，之前組織裏那個最強的狙擊手叫……”
“萊伊。”琴酒的眼神逐漸冰冷，“他是FBI的走狗，真名叫赤井秀一。”
啊哦……
蘭瑟的腦袋裏好像亮起了一盞小燈泡，頓時明白了什麼。
很快，琴酒垂下眼睛，若無其事道：“不過他死在了基爾酒的手裏，你大可不必多心。”
“基爾酒？就是跟貝爾摩德出雙入對的那個女人？”蘭瑟眨巴着眼睛問他。
面對眼前這個成熟男性看似單純的眼神，琴酒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他說：“你要是國文沒學好，下次變回去的時候，我可以託關係送你回學校讀書。”
蘭瑟卻不覺得自己有哪裏說得不對：“難道不是嗎？我們兩個也可以說得上是出雙入對啊~”
他的手指指腹在酒杯邊沿輕輕畫着圈圈，眼神戲謔地望向琴酒，聲音驀地壓低，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見的聲音說：“對吧？”
琴酒收拾吧檯的手微微一頓，然後便加快了動作。
時針在指向整點的時候，琴酒將身上的酒保制服換掉，從角落裏找到了自己的風衣和帽子穿戴好，跟蘭瑟離開了酒吧。
耳麥裏傳出了命案告破的消息，兇手被指認爲春日財閥的徽章春日時江。
結果也沒怎麼出乎意料。
琴酒按下了耳麥上的通訊按鈕，說道：“和繼承人取得聯絡，在合作談成之前，暫時按兵不動。”
“那琴酒，你接下來有什麼行動計劃嗎？”
“你們隨意。”男人垂眼看了下身邊的傢伙，蘭瑟正朝着他微笑。
他說：“我手邊暫時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
再不教訓一下，這傢伙要反天了。
在輪渡的四層客艙裏，房門在刷過房卡後嗶的一聲被打開。
還沒等蘭瑟看清昏暗窄室內的佈置，就聽房門一關，自己被大力懟到了牆邊。
後背傳來的痛感讓蘭瑟嘶地吸了口冷氣，藉着海月照進來的微弱光亮看見了琴酒那雙僞裝過的眼瞳，此刻正淡淡地浮現出暗藍色。
他就像是藏在深海里的野獸，沉穩而狡猾，攻於謀算。
被他的目光注視着，蘭瑟有種自己只是渺小獵物的錯覺。
“做什……”蘭瑟的話還沒就被堵上了嘴巴。
船艙外，月光悄然被雲霧遮擋住，一直等厚厚的雲層隨着夜風遠去時，淡泊的月光重新透過窗戶灑落在船艙裏。
房間裏的地面上，兩個相擁的影子驟然分開，琴酒將一直在震動的手機關掉，然後終於把掉在了地上的耳麥撿了起來，重新塞進了耳朵裏。
在蘭瑟還戴着的耳機裏早就炸開了行動小組們講話的動靜，他有點尷尬地撓了撓自己的耳根，低聲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博摩爾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你們兩個不回消息幹什麼呢？喊你們半天也不回我，跟我有仇是不是？”
蘭瑟：“……那倒不是。”
他默默嘆了口氣，跟琴酒對視一眼後無奈地聳了下肩膀。
琴酒本來是想習慣性地擡手揉一下他的腦袋，但發現這小子恢復自己的身體後，個子快要趕上他了。
於是琴酒點了根菸，然後就從房間的衣櫃裏取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另一套變裝衣服，準備離開。
“也不知道我們是什麼時候暴露的，等發現的時候，我們的人身邊幾乎都有FBI的人……”
提到FBI，就會讓蘭瑟想起赤井秀一。那傢伙的確很警覺，但他總不能知道他們行動小組裏每個人的動向吧？
還是說，他們自己人裏有FBI的內線？
蘭瑟無可避免地想到了今天頭一次出現在他面前，那個叫基爾酒的女人。
琴酒冷聲道：“報位置，我去看看。”
他面前的帥氣男人有點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挑起眉梢。轉身將手握在了門把上。
一副打算跟他一起去的樣子。
琴酒切斷了通訊，將手按在了蘭瑟的手背上制止道：“你暫時不要跟過來，免得像排隊送人頭一樣。”
說着，琴酒將頭髮團起掖進了帽子裏，把手槍換了個位置藏好。
正裝外套披在肩上，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是要準備出席什麼高級場合的貴族一樣。
他帶笑的眼神漸漸冷冽，嘴角咧開，說出口的話也帶着濃濃的殺意。
“我去會會他們。”
“放心吧，我們待在這裏的時間不會太久，很快就能回去了。”
【系統：靠，這flag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