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到了小組中還有基爾酒這樣的叛徒在,蘭瑟很快回過神來,拒絕道:“不,你不用說了,我自己猜就好。”

    “蘭瑟。”琴酒叫了聲他的名字,語氣裏帶着點不悅。

    已經放出了好幾只小蜜蜂的蘭瑟吹了聲口哨,冷靜地安慰起了那個似乎動怒的男人。

    “別生氣嘛,我這人向來不喜歡拖沓地辦事,能一次解決就絕對不會浪費時間。”

    “你覺得呢?基爾小姐。”

    在看到了那個女人似乎拿出了手機想要通知誰的時候,蘭瑟忽然點到了她的名字。

    果然,蘭瑟的話引起了這個女人的注意。

    她左看右看,最後猛地擡起頭,正好看見站在高處的一名約摸三十出頭的帥氣男性在衝着她微笑。

    令她意外的是,這個看起來稍顯成熟的男人也有着一頭銀色的短髮。

    基爾就像是被當頭掄了一悶棒,驚懼間瞳孔放大,微微張開的嘴巴竟是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已經檢測到1號目標所在位置,小蜜蜂A3號正在爲您規劃導航路線……”

    “2號目標發現,位於……”

    蘭瑟斂起了笑容,從船艙後面繞開了。

    等他一走,基爾才堪堪回神,強烈的心悸讓她感到不適。

    那個人……莫非是蘭瑟?!

    不對,這怎麼可能呢!

    雖然知道對方可能還會對財閥家族的繼承人不利,不過基爾卻不敢再冒這個險了。

    一旦目標有所戒備的話,那她就很有可能遭到那男人的懷疑。

    基爾握着手機的手緊了又松,最後只好把手機揣回了兜裏。

    “基爾。”琴酒的聲音將她的神智喚回,“不用理他,你做好你的事就夠了。”

    “是,我知道了。”

    被關在了自己房間裏的春日時江正望着窗外,等遊輪一到,他就會被警方押送到警局,被起訴判決。

    能像現在這樣悠閒地欣賞海上夜景的時間並不多了。

    就在他被烤着雙手,坐在窗戶前發呆的時候,一隻手忽然在玻璃窗上敲了敲。

    春日時江擡頭。

    揹着月光出現的那張臉隱約顯露出棱角,透着幾分俊逸。最讓他在意的還是那一頭銀色的短髮,此刻被海風吹得有點蓬鬆。

    於是,春日時江將窗戶打開,詫異地問他:“你是……”

    蘭瑟微微一笑,“會長先生,才半天的功夫,你就不記得我了?”

    在春日時江的腦海中閃過那個清俊青年的臉龐,令男人一時錯愕,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奇幻的現實。

    “你是……”

    “想不起來也沒關係。”蘭瑟趴在窗臺邊上,臉上露出難過的表情,可惜地嘆了口氣:“沒想到我會被先生利用,成了你殘害手足的不在場證人,難爲我還這麼喜歡你!”

    春日時江在愣怔許久後,一時間竟不知道從何作解釋,只好無奈一笑:“爲了財閥的未來,我也別無選擇了。”

    “哦?”

    蘭瑟的臉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漂亮的眼睛亮盈盈地看着男人,似乎在等着他的後話。

    不過春日時江似乎並不打算跟他說太多,而是鄭重地跟他道歉,說了聲對不起。

    見狀,蘭瑟倒也不爲難他了,只是指着他身後的某樣東西說:“你要是真想跟我道歉的話,就把那個送給我吧。”

    ……

    解除了殺人嫌疑的春日直江疲憊地從小妹那裏回來,兩個人爲了財閥的繼承權大吵了一架。

    如果不是因爲還有外人在場,他們兄妹說不定真的能打起來。

    那個蠢丫頭,以爲憑自己學到的那點管理學知識就可以勝任得了會長的位置,那些股東個個都是喫人不吐骨頭的難搞對手,她難道連這些都不清楚嗎?

    幽靜的房間裏漆黑一片,春日直江按下了燈的開關,卻在一瞬間就發現了被打開的窗戶和被風捲起的窗簾。

    在窗口的位置,擺放着春日一家的合照相框。

    春日直江心驚不已,走過去將相框拿起,不敢置信地盯着照片上的一家人看。

    因爲出於對父親無條件偏愛大哥的憤怒,他自己保留的全家合照已經被撕掉了,這張只有可能是出現在案發現場、也就是他大哥房裏的那張!

    “是誰?是誰在惡作劇!出來!”

    春日直江用力地拉開了窗戶,探出頭想看看是誰搞了這麼駭人的一出,卻不想他已經被一架槍瞄準了腦袋。

    蘭瑟通過瞄準鏡看着他慌張的臉色,淡淡笑道:“在發現親弟弟死後故意搬到兄長房裏、企圖栽贓的壞傢伙……”

    “你的財閥公子體驗卡已經到期了。”

    隨着扳機扣下,子彈飛速射出,一擊爆頭。

    夜空中綻開的血花美得驚悚。

    蘭瑟將狙擊槍虛空一放,交還到了系統空間。

    他接通了行動小組的耳麥,懶懶地說道:“搞定了。”

    這時,耳麥裏傳來了其他人的慘叫聲,一下子讓蘭瑟提神醒腦。

    “發生什麼事了?琴酒?”

    沒人應他,蘭瑟又叫了一聲:“博摩爾?!”

    滋滋電流聲響起,博摩爾的聲音有些急促,還喘着粗氣。

    “爲了幫你拖延時間,琴酒親手狙了兩個盯梢的FBI,結果暴露了行蹤。”

    “報位置!”

    “頂層瞭望臺。”

    蘭瑟往頂層翻了上去,他一邊跑一邊觀察整艘遊輪的路線和狀況,在遊輪後側方,有艘遊艇一亮一亮地閃爍着燈。

    這時,耳麥裏傳來了江戶川柯南的聲音。

    “赤井先生!有船在接應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瞭解。”

    這聲音與衝矢昴的聲線截然不同,透着冰冷無情的殺氣。

    蘭瑟腳步一頓,低頭看去。

    只見博摩爾的人在FBI有意的圍堵下被迫按照他們的路線逃離,然後暴露在了某位槍法了得的狙擊手視野裏。

    在他們跳船撤離時,遠處的狙擊槍已然瞄準了這些上鉤的魚。

    耳麥裏傳來了成員的痛呼聲。

    【系統:這跟落在砧板上的魚肉沒什麼兩樣嘛!】

    蘭瑟根據射擊盲區和角度判斷出了對方狙擊手所處的位置。

    居高臨下,易守難攻。

    這時,從其他的角度射來一槍,擾亂了狙擊手的強攻步調。

    赤井秀一判斷出子彈的發射方向,調轉了槍口。

    他透過瞄準鏡看見那個披着黑色外套的男人將頭上的帽子摘掉,隨手扔到了海里。

    比月光還要明亮的銀色長髮在風中飛揚開來,如同暗夜中游動的銀魚。

    他嘴裏還叼着煙,手裏只不過握了一把手槍。

    這麼明目張膽地暴露在狙擊槍口下,吸引火力的意圖顯而易見。

    赤井秀一喃喃道:“就這麼敢斷定我不會殺你嗎……”

    隔着很遠,琴酒卻用手夾着煙,緩緩吐了口煙霧。

    夜風很快吹散了。

    他自信地揚起嘴角。

    隨着一聲槍響——

    赤井秀一震驚地發現,自己心愛的AWM狙擊步槍上的瞄準鏡被射穿了!

    “俗話說得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蘭瑟習慣性地舔了舔脣角,對着耳麥裏的人隔空吧唧親了一口。

    “我厲害嗎?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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