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管理是有嚴密的監控和防護的。

    電腦裏用的防盜和反黑軟件都是最先進的,記錄的內容也比紙質的要更加詳細。

    擁有查閱檔案授權的人,除了琴酒之外,還有博摩爾、貝爾摩德、以及已經死去多時的庫拉索。

    “還有一個人。”

    蘭瑟一邊翻着手邊的資料夾,一邊在琴酒沉着的目光中平靜道:“就是建立了這個檔案資料庫的本人——那個穩坐第三把交椅的神祕人物啊!”

    聽完蘭瑟的發言,琴酒眼皮子跳了跳。

    “你還真是語出驚人。”

    “是你對那傢伙太放心了吧?沒準兒他想擠掉其他勢力,自己當老大呢?”

    蘭瑟覺得自己想得可能接近真相了。

    而琴酒卻是盯着眼前的電腦屏幕,手指無意識地敲了敲桌面,隨口敷衍道:“我會將你的話轉述給那位先生的。”

    “切!”青年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沾了點口水將資料翻頁。

    他發現這裏陳列的檔案雖然多,但是最早的年份也才從十年前記起的。

    那說明建立了檔案庫的那個人在組織裏得勢的時間,應該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這個人……很年輕嗎?

    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時,門口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只聽琴酒說了一聲進,蘭瑟就看見那扇厚實又沉重的門被人推開,守在這房子裏的女人端來了兩杯咖啡。

    她先是看見了坐在地上的蘭瑟,沉默着將手裏的咖啡杯遞給他。

    蘭瑟的目光則是黏在女人的身上,淡淡地說了聲謝謝。

    隨後她又將另一隻咖啡杯放在了書桌上,客氣而恭敬地躬身後,一言不發地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蘭瑟才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那個女人是誰?也有組織代號嗎?”

    琴酒一心二用,有些頭痛地揉了揉自己的額心。

    “你說蘇茲?她是被安排在那位大人身邊一直照顧他的女人,以前也是組織裏的骨幹,自從她的情人失蹤後,她就被調派到了這邊。”

    蘭瑟撇了撇嘴,說道:“難怪,她看起來好像比貝爾摩德還要年紀大一點。”

    琴酒嗤笑一聲,半眯起的眼眸中多少帶了點意味深長。

    “咖啡不錯。”蘭瑟吹了口熱氣,只喝了一口就把它放在了一邊。

    然後他從檔案堆裏起身伸懶腰,打着哈欠說:“我有點餓了,來的時候看到附近有個市場,我可以出去買點喫的回來嗎?”

    “蘇茲可以爲你準備食物。”男人不爲所動。

    “可我想出去走走,這裏的氣氛讓我感到窒息。”

    蘭瑟湊過去,彎下腰在目視着電腦的男人面頰上親了一口,“老大,你不會讓小弟餓肚子的對吧?”

    琴酒終於肯將注意力分一點給他,那雙墨綠的眼瞳注視着他。

    “雖說我向來沒什麼道德底線,”男人說,“但你這副樣子很難不讓我產生欺負你的念頭——趁我現在還能跟你好好說話,你最好現在就從我的眼前消失。”

    “好的好的,馬上就走。”

    蘭瑟在他的身上揩足了油,靈活地轉身走開,然後抱起了趴在資料夾上舔爪子的黑貓。

    “我們走吧,琴、酒~”

    黑貓一臉懵,豎着細瞳的貓眼無意間和男人對上,人和貓都沉默着。

    從書房裏出來的時候,蘭瑟並沒有看到蘇茲待在客廳裏,他晃了好幾個房間都沒有見到她,於是便打算出門。

    結果在他下樓的時候,蘇茲正好從樓梯下面走上來,兩人打了個照面。

    她的手往身後藏了一下,好像是在往後面的口袋裏裝什麼東西。

    蘭瑟露出微笑跟她打招呼:“你去哪裏了?蘇茲,我剛剛到處找都沒找到你,你要跟我一起去集市裏轉轉嗎?”

    蘇茲絲毫沒有慌亂,一切的舉動都再自然不過。

    她從蘭瑟的懷裏抱走了黑貓,平靜道:“抱歉,這裏有規矩,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我們是不能隨意到外面去的。”

    “這樣嗎?可如果你們深居簡出的話,反而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吧?”

    青年的追問像是要刨根究底似的,蘇茲一邊撫摸着黑貓的後背,一邊淡然解釋道:“沒關係,我們對外解釋這是一家療養院,所以會格外安靜些。”

    “好吧。”

    蘭瑟聳了聳肩,打算自己出門。

    他擡手想摸摸黑貓的腦袋跟它道別,可是蘇茲卻將貓抱過了肩膀,從他身邊走過。

    拒絕了他跟貓咪的互動。

    這是在鬧什麼?

    蘭瑟一時沒反應過來,盯着女人的背影感到莫名其妙。

    不過他轉過頭去,卻無意間看到了從口袋裏懸掛出來的一個吊墜,從口袋裏鼓起的形狀和大小來看,多半是手機。

    所以她剛纔是去打電話或者發短信去聯絡某人了?

    【系統:宿主是在懷疑她?】

    “是啊,琴酒列舉的幾個可以接觸到檔案庫的人裏沒有包括蘇茲,但她也是能接觸到這些訊息的關鍵人物之一。”

    【系統:你怎麼知道她有這個權限呢?】

    蘭瑟下了樓梯,終於看見了天井裏的烏龜,看它待在荷葉上那麼舒服的曬太陽就心裏不爽,擡起手指把它推回了深不見底的水裏。

    系統沉默着。

    而這個惡魔則是勾起了脣笑:“她能打開書房的門隨意進出——當然,這不能說明什麼,也有可能證明她只是負責這房子的清潔工作。”

    “但是你看到了嗎?剛纔她可是端了兩杯咖啡進書房的,在沒有經過詢問卻得知我的嗜好,顯然證明她是能夠接近那些檔案資料的人員之一。”

    蘭瑟走出了門外,倒退走着看向這棟高樓。

    “我看過了,那些紙質的檔案不光有組織人員的行動記錄,還有部分成員的檔案。搞不好,裏面的某個檔案夾裏就有關於我的詳細資料。”

    “我現在就一個問題——”

    蘭瑟皺起眉頭,感到疑惑:“未完成的行動怎麼會提前記錄?”

    【系統:你要說起這個,那我可就不困了。我剛剛接入電腦的數據庫研究了一下,發現一段程序。】

    【系統:任務發佈之前,這段程序會將內容自動上傳到數據庫。而任務內容,則是從遠程接收的。】

    也就是說,編織數據庫的那位大人,活躍在組織內部,事無鉅細地瞭解着所有人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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