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檢查一下你是不是本人。”
“檢查出結果了嗎?”
“雖然不可思議,不過的確是本人。”
蘭瑟抱着手臂,心裏還記着仇,慍惱地蹙起眉頭盯他:“基爾酒這個人有問題,你爲什麼不讓我動手殺了她?你不是最討厭叛徒了嗎?”
他正在頭腦風暴無數種可能,最後篩選出了最有可能的一個結論——
“難道你喜歡她?!”
伏特加的手一抖,差點送三個人歸西。
直到被琴酒甩了一記冷眼後,他才肯認真地好好開車。
琴酒從煙盒裏彈出一根菸,往嘴裏叼去,含糊道:“你要是腦子不好,我就送你去醫院看看。”
“那不然是爲什麼?”青年磨牙,露出了兩顆犬齒表示不滿。
“如果之前的推論都成立的話,她就是隱藏在組織內部的奸細。而且……”
這個女人之所以會搶先說出那樣的話,就是爲了防止蘭瑟拿出錄音之類的證據搞她。
現在就算是把那幾句話逐字逐句的分析,想必基爾也能爲自己辯解。
尤其是她提到了另一個潛伏的任務,明擺着想移花接木。
蘭瑟盯着手心裏的機械小蜜蜂,最終還是將它塞到了琴酒的手裏。
“算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琴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小的無人探測機,拿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揣進了兜裏。
“生氣了?”
蘭瑟抱着手臂,刻意跟他拉開了一段距離後,然後才傲嬌地哼了一聲。
不過很快,他又被臂力超強的男人給拎着後衣領給拖了回去。
琴酒淡淡開口:“貝爾摩德說得對,沒有憑證就殺人的話,很容易在組織內引起不好的反響。”
即便他這麼說,蘭瑟還是堅持環抱着手臂不肯看他,不過薄到泛着粉嫩還透着光的白皙耳朵倒是動了動。
“我會調查,如果泄露行動指令跟她有關,我絕對不會姑息。”
“哼,你最好是。”
男人的手探出,在青年的腦袋上壓了壓,彷彿這樣就能壓下他的火氣一樣,然後又順便揉了揉他蓬軟的短髮。
【系統:我只是休眠一會兒就發現你們吵架了,然後這又光速和好了?宿主,你也太好哄了吧?!】
誰說的!
爲了顯得自己不那麼好哄,青年翹着二郎腿理直氣壯道:“你少來這套,我要搬回去自己住。組織這些破事,我是一點都不想管了!”
“哦。”琴酒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反應,平淡道:“看樣子你好像也不太樂意跟我待在一起,那我把去監督組織研發組的活兒給推了吧。”
“去哪兒?”蘭瑟立刻破功,被引誘着扭頭看向琴酒,眼睛像寶石一樣發亮。
“研發組?研發什麼東西的?有什麼好用的東西給我康康嗎?”
“……”
貝爾摩德帶着基爾驅車跟琴酒他們分道揚鑣。
儘管琴酒什麼都沒說,不過貝爾摩德卻很清楚,這件事不會就那麼簡單結束的。
女人妖豔的紅脣在優雅地吐出煙霧後,擡手敲了敲後座的車門。
車窗玻璃從裏面被人打開了。
基爾那張因爲失血過多而慘白的臉色出現,說實話,她心裏是有些忐忑的。
貝爾摩德這個女人很是神祕,讓人難以琢磨。
“讓你的人來這裏接你,你自己應該辦得到吧?”
女人從副駕駛座上拿出了一件皮衣外套,將線條優越的身材罩好,顯然準備就此離開。
基爾聽到她說了“你的人”,心裏暗自咯噔。
而貝爾摩德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
她將抽到一半的煙按滅在車身上,輕蔑地微笑:“我對不感興趣的人沒有探究的嗜好,不過我得提醒你——蘭瑟·休斯不是個好惹的傢伙,一旦被他盯上了,除了死,退無可退。”
“我覺得你應該做點什麼,來保證自己的安全。”
基爾卻堅持道:“他聽琴酒的話,只要琴酒知道我不是臥底,他應該不會太爲難我。”
話是這樣說,但是基爾的腦海裏卻總是浮現出那名銀短髮青年衝她微笑的畫面。
他長得清秀,尤其是那雙淡色薄脣,像花季的落英、也像無形的彎刀。
脣角雖然噙着笑意,可褐色的眼底卻始終泛冷。
犀利的眼瞳像是一眼就能看到人的心底,那一刻,幾乎讓基爾慌了手腳。
明明應該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他們的年齡都不一樣。
但是給基爾的感覺卻無比相似。
該不會……
“你最好祈禱琴酒能製得住他吧。”貝爾摩德說,“這世上的人沒有誰不是在按規矩活着,就連身處黑暗中的我們也不得不遵照組織的命令來行動。”
“而那孩子……隨心隨意得似乎過頭了。”
貝爾摩德說不上是羨慕多點,還是嫉妒更多點。
但她還是討厭蘭瑟,就像討厭雪莉一樣。
擺了擺手,女人離開了這裏。
基爾拿出手機給某個沒有備註的號碼撥了過去,讓對方來接自己,之後又小心翼翼地將通訊記錄刪除。
剛纔蘭瑟不管不顧的開槍舉動的確印證了貝爾摩德的話,基爾閉了閉眼,似乎暗下了什麼決心。
而讓基爾酒耿耿於懷的男青年,此刻正在商店的貨架上鬼鬼祟祟地挑選着什麼商品。
琴酒拿了兩包煙放在了收銀臺上,撇頭看向了蘭瑟。
“你在幹什麼?再不快點,就自己結賬吧。”
“呃、沒關係我可以自己來,你先去車上等我吧!”
青年探頭,露出了微笑。
琴酒雖然疑惑,但還是先拿着那兩盒煙走出了便利商店。
店員在他離開之後才輕鬆地呼出一口氣,然後就看見那名青年人將一把彩色的發繩放在了收銀臺上。
他燦爛一笑:“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