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互相打量了彼此很久。
最後,博摩爾扛着愛槍,靠在門口痞裏痞氣地問他:“你誰啊?跟琴酒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卡慕面無表情地說道。
“那就好說了。”博摩爾把槍口對準了卡慕,準備一槍幹掉他。
“能來這裏找琴酒的人,不是跟他有關係,就是跟他有仇。”
“………”
“既然你是來找麻煩的,我殺了你正好讓他欠我個人情,我就能借他的男朋友用一用了。”
卡慕面不改色地說道:“你是指蘭瑟少爺嗎?”
聞言,博摩爾失望地靠了一聲,“你認識那傢伙?”
兩人站在門口相顧無言,直到大門從裏面打開,裏面的人示意他們進去。
筒子樓的天井院兒很小,沒辦法讓汽車進來,於是來前他們把車子停在了這附近不遠的一處停車場裏。
卡慕聽到博摩爾腳很用力地踩在鐵質的樓梯上,不滿地嘀咕道:“一天換一個窩,這小子該不會是隻兔子吧?這麼能打洞……停車場的費用我得找他報銷一下……”
卡慕看他一身黑色工裝,腳踩長靴,靴底邊緣還沾了已經幹掉的泥巴,好像是從河灘或者是海邊這種地方離開不久。
也不知道這人是什麼來頭。
大約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博摩爾直接大剌剌地看過來,亮出一口白牙,討人嫌地笑道:“這麼看着我,你該不會對我一見鍾情了吧?”
卡慕:“……”
想給他個大耳刮子。
到了頂樓的門口時,卡慕還來不及敲門,就見博摩爾連拍帶踹地搞出好大的動靜。
他立刻向後退了一大步,以免琴酒從裏面走出來直接掏出槍來崩了他。
結果門從裏面打開,開門的人卻是沒從裏面出來。
博摩爾扛着槍進了房間,卡慕站在門口觀察了一會兒,確認房子裏的人沒對他動手,這才安心地跟了進去。
樓房的格局註定了客廳的空間不會太大,在簡約式的裝修風格里,一個紮了滿頭麻花辮的男人一臉不爽地叼着煙,半闔着眼睛看着手裏的紙牌,彷彿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囚徒。
而在他旁邊盤腿坐的青年,則是盯着一手花牌,笑得分外得意。
可見這場牌局的勝負已見分曉。
蘭瑟催促道:“老大,你這把要是再pass的話,我可就贏了哦!”
“……”
琴酒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擡起頭一副剛看到博摩爾和卡慕的時候,無比平靜地說道:“你們來了。”
“噗!”博摩爾很想在外人面前給琴酒個面子,但是在看到了琴酒那一頭用彩色發繩扎出來的細麻花辮時,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拍着自己的大腿笑得好大聲。
“絕了!媽的……哈哈哈!”
琴酒剜他一記眼刀,就差沒把“給我死”這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可博摩爾仍舊肆無忌憚,甚至有恃無恐。
“說真的,我覺得你這副造型走出去,要比你像瘋子似的披着頭髮要好看多了!”
整個組織裏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敢給琴酒編麻花小辮子的人了。
蘭瑟微笑。
他睨見了站在門口處有些疏遠的卡慕,感到意外,“卡慕?你怎麼會來這兒?”
卡慕微微低頭,“我是來找琴酒的。”
蘭瑟酸溜溜地轉頭看向了那個彈菸灰的男人,嘟囔道:“說好給我用的人手,都成了你的跑腿小弟。”
琴酒沒理會他,倒是博摩爾大手掌在蘭瑟的後背上用力拍了一巴掌,差點把蘭瑟給拍飛出去。
“嗐!他的不就是你的?計較這麼多幹什麼?”
打鬧過後,幾個人聊起了正事。
博摩爾將自己的手機拿給琴酒看,上面是錄的一段視頻。
“前幾天抓到的那小子,嘴巴很嚴實,不過怎麼逼問都沒說幾句有用的話。”
琴酒道:“這麼說來還是開口了?”
“嗯,開口了,罵了好多髒話呢。”
因爲好奇,蘭瑟也湊到了琴酒的身邊,探頭往手機屏幕上看去。
在卡慕的視角里,蘭瑟和琴酒兩個人緊挨着,同處一個畫面裏好像冒着粉色的泡泡一樣。
甚至爲了蘭瑟能看得不費勁兒,琴酒稍微把手往他那邊探了探。
卡慕吸了口冷氣,忙揉了揉眼睛。
很好,剛纔的一切好像都是他的錯覺!
【系統:宿主,我怎麼感覺卡慕看你們的眼神怪怪的?】
蘭瑟:可能他也覺得琴酒的髮型很好看,也想擁有同款吧。
系統沉默了。
手機的視頻畫面是一個外國臉的男人被綁起來扔在倉庫裏的景象,從他血跡斑斑的臉色看來,應該是沒少捱揍。
死訓島上有很多折磨人的方法,那樣的地獄裏,只要不把人弄死,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一想到琴酒也從那樣的地方出來,蘭瑟就不禁用餘光去偷瞄他的臉。
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可這樣的壞蛋不是無故造就的,他生來就被丟進了罪惡的深淵裏,即便手腳並用四肢爬行也未必能從那裏逃出來。
也許終有一天,他會落得和曾經的自己同樣的下場。
“看手機,看我幹什麼?”
琴酒察覺到他的目光,將他的臉轉向了手機屏幕。
這時,忽然有幾個人跳出來想要將被綁起來的男人救走,結果反而被已經設下陷阱的博摩爾帶人反剿,雙方開火。
一陣彈藥閃過的白光之後,現場多了幾具屍體,不過意外地留下了一個還留有氣息的女人。
“已經查過他們的身份了,是CIA的人。”
博摩爾拿出了他們的資料信息,是通過不明人士從網上傳來的。看來組織裏在各界有着自己收集情報的渠道。
“接下來,你的意思呢?琴酒。”
蘭瑟不想參與這件事,正打着哈欠,忽然發現琴酒正盯着自己看。
“……我?”
【系統:宿主,我有種你要當工具人的預感。】
蘭瑟:我也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