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個名字的人很少,絕大多數都死在了島上。
像博摩爾這種知情的也算是獨一個。
琴酒不在乎這個名字,早在他獲得組織代號的時候,就把這個名字給遺忘了。
正如他忘掉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一樣。
所以當蘭瑟執着地想知道他的名字時,琴酒是有些煩躁的。
知道那麼多又有什麼用?已經丟到陰暗處放到發黴的東西,再翻出來只會讓彼此都覺得噁心。
現在就很好。
琴酒叼着煙,緩慢地吐出一口菸圈,赤膊着上身撇過頭,將那個睡覺不老實的傢伙踢開的被子重新蓋好。
酒店的房間裏透着一股寧和的靜謐氛圍,很是難得。
“叮咚!”房間的可視對講機響起了聲音。
被子裏的男人下意識地冒出頭,結果又被一隻手給按回了蓬鬆軟和的枕頭裏,強迫入眠。
琴酒隨手圍了件浴巾,走到門口確認來的是酒店的服務員,他纔將門打開了一道縫隙。
女服務員是來送早餐的。
她的身邊有一輛推車,托盤上面的食物被銀色的半圓保溫蓋緊緊蓋着,看不出裏面是什麼。
初次見到琴酒,女服務員被他驚人的外貌震住了,不過還來不及眼紅害羞,她就從這個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陰冷的氣息,連那雙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滿是陰鷙。
“裏面是什麼?”琴酒冷聲問道。
女服務員反應過來之後,忙將銀色的蓋子打開,爲他介紹:“這是您訂的客房服務裏包含的早餐,有火腿三明治和……”
“給我吧。”
琴酒將門打開,露出了硬朗精壯的身材。
男人的態度不好,語氣聽着也很差,即便這樣也不妨礙女服務員對美男的欣賞。
她的餘光一直留意着這位客人,察覺到對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難免會誤會他的意思。
女服務員的臉紅撲撲的,將早餐托盤遞給男人後,對方很快就把門給關上,也將她的視線擋在了門外。
她先是一愣,然後可惜地嘆了口氣。
在推車離開的時候,女服務員突然想起送餐前同事跟自己閒聊過的八卦,說是361號房間的客人是兩個很帥的男人。
兩個……男人……
她臉色爆紅,推着餐車蹬蹬火速離開。
隔着門聽到了女服務員走遠的腳步聲,琴酒才暗暗放心,順手將門從裏面反鎖。
等他將早餐放到了套間外的桌上,然後就走回臥室裏,將有些泛涼的手貼到了他的臉上
蘭瑟被這種獨特的叫醒服務激得睜開眼睛,漂亮的眼眸裏還盛着一汪水,任誰看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琴酒?”
“起牀,喫早餐了。”
“哦。”
蘭瑟伸出手臂,從牀邊的櫃子上拿起了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
也不算晚,還不到八點。
昨天進熱帶樂園的時候本來就不舒服,經過跟FBI和CIA的人明裏暗裏的較量,後半夜的時候開始發燒,凌晨才退了燒。
現在的他虛得不行。
琴酒由着他去,點了根菸,冷靜地提醒道:“這個時候洗澡,可能你的病暫時好不了。”
建議很誠懇,但蘭瑟不聽。他實在受不了這副邋遢的樣子,進浴室裏簡單地衝了個澡。
今天大抵是沒什麼事做的。
從昨晚順利地離開了熱帶樂園後,他們就像是逃荒的難民一樣疲憊不堪。爲了不讓死對頭們查到他們的下落,一行人忍着疲憊驅車遠離了樂園周邊,找了家酒店落宿。
也許是經歷了那場刺激的對決,以至於他們雖然感到很累,但腎上腺素狂飆,怎麼也睡不着。
而蘭瑟從躺下之後就一直在發燒,忽夢忽醒的說了半宿的夢話。
琴酒就聽了半宿。
蓮蓬頭打開後嘩嘩的水聲遮蓋了浴室裏的其他動靜,蘭瑟被熱水衝得恍若置身夢境,昏昏欲睡,也就沒有察覺到浴室的門被打開又關上。
拖鞋的聲音在浴室裏響起,蘭瑟睜開了眼。
男人將頭髮紮成一束高馬尾,遞了浴巾和厚毛巾過來。
似乎知道琴酒在想什麼,蘭瑟扯起嘴角笑了笑,說道:“我還不至於暈倒在浴室裏,你不用這麼一直盯着我。”
“我只是謹慎起見,你看起來好像隨時都要死了一樣。”
蘭瑟被他氣得胸口一梗,把剛擦了臉的毛巾丟到了琴酒的身上,鬱悶道:“交往一場,你就成天盼着我死是不是?”
琴酒像是沒聽見他的話,將淋浴開關閉上,把大浴巾蓋到了蘭瑟的頭上。
“差不多行了,出來吧。”
【系統:雖然直男了點,但也是真的很關心你的狗命了。】
蘭瑟頓了頓,潦草地擦掉了身上的水,裹着浴巾離開了浴室。
他縮回了牀上,一邊啃着三明治一邊看着琴酒在房間裏踱步,手上還拿着手機給誰發信息的樣子。
高束起來的粗長大馬尾在男人的身後一甩一甩的,像扯動的魚線一樣吊着蘭瑟的心。
他舔掉手指上的吐司渣,跟琴酒說:“可以給生病的員工一點安慰嗎?”
琴酒投來疑惑的眼神。
午餐時間——
酒店的餐廳裏,博摩爾沒什麼胃口地戳着餐盤裏的牛扒,不爽地盯着面前出雙入對的蘭瑟和琴酒,手裏的叉子用力的戳着面前盤子裏無辜的牛肉。
再想到卡慕今天一早就脫隊離開的消息,整個人的頭上散發着怨氣。
“知道你們感情好,沒必要秀成這樣吧?”
博摩爾的叉子指着琴酒,他在看見男人的銀色頭髮後更不爽了:“你怎麼會像個女人一樣把頭髮編成大麻花辮啊?這不是你風格吧?!”
這是琴酒給某人的安慰條件。
他縱容蘭瑟將滿頭的長髮梳成了偏右側的粗麻花辮,因爲太長了所以摺疊了一部分用絲帶紮了起來,垂在胸前。
再加上重見天日的金絲邊眼鏡,他赫然變成了一位雌雄莫辨的知性美人。
如果忽略他健碩的肌肉線條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