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德爾,他前世的宿敵。
說他能打十個溫德爾只是他在吹牛皮罷了。
他雖然的確打過十個溫德爾,但那都只是對方的複製體,弱點清晰可見一目瞭然,掰他們比掰火腿腸還簡單。
蘭瑟是在跟溫德爾的決戰中一意孤行地使用了自爆的手段和他同歸於盡。
不是不能活,只是不想活了。
“誰家boss追殺宿敵能追到異世界啊?媽的……”蘭瑟揪着自己的頭髮,表現得很是抓狂。
【系統:別急啊,這不還沒確定呢嗎?這個世界中二的犯罪分子那麼多,保不齊就有好幾個喜歡跟他說同樣口頭禪的人呢?】
“哪有那麼多的保不齊?我把積分給你扣,你快全世界搜索一下有沒有溫德爾這麼個人!”
【系統:你當我是人口普查系統呢?說搜就能搜啊?!】
蘭瑟鼓着腮幫子生悶氣,伸手把種在莊園裏的一支秋薔薇花朵薅得就剩下莖葉了。
女傭遠遠地跟着蘭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不過看到他在摧殘花朵瞬間睜大了眼睛。
真希望今天不要被主人懲罰……
大概是怕什麼來什麼,女傭身後突兀地傳來了琴酒的聲音——
“誰允許你放他出來的?”
女傭一回頭,忙向高大的身影低下頭去,雙手緊張地攥緊了女僕圍裙。
“是、是蘭瑟少爺自己想要出來走走的,他說一直都待在房間裏心情很不好,所以……”
琴酒神色陰戾,居高臨下的眼神像是剛開刃的刀。
犀利得能戳死個人。
直到蘭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女傭才感覺那股籠罩在自己身上的無形壓力驟然減輕。
“你跟她生什麼氣?我只是覺得房間裏悶。”
女傭緊張又害怕地杵在原地不敢動,看到青年走近後揮了揮手,她才連連後退到一旁。
琴酒默不作聲地伸出了手,蘭瑟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兩人肩並着肩一起回到了別墅裏。
“起風了,你也不想一直都躺在牀上吧?”
“唔……我儘量。”
難得在別墅的餐廳裏用餐,傭人們花心思將這裏佈置了一番,甚至在大白天的時候給餐桌上放上了燭臺,還用玫瑰花瓣點綴着餐桌。
蘭瑟握着刀叉,新奇道:“Wow!燭光午餐!”
琴酒親自開了一瓶酒,給自己倒了一杯,無視掉蘭瑟那期盼的目光後,他讓人將酒瓶拿走了。
蘭瑟:“……”
深吸一口氣,蘭瑟開門見山地問男人:“你是看我哪裏不順眼嗎?從一回到這裏你就在針對我。”
“我需要你回答一個問題。”琴酒說。
他在看到青年揚了下眉毛之後,徑直開口問道:“溫德爾是誰?我調查過了,組織裏或者是你在組織外接觸過的人當中,都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人。”
“……”
“他是你的舊情人嗎?”
有那麼一瞬間裏,蘭瑟腦子裏出現了電閃雷鳴、末日風暴,巨大的光圈在明滅閃爍,配合着山崩海嘯,以摧枯拉朽之勢將他所有的理智都摧毀。
琴酒看着他明晃晃的牙齒越呲越大,忍不住抽搐下嘴角,問他:“你這是什麼反應?”
那大病初癒的傢伙臉色還有些蒼白,清濯的眼睛裏卻滿是戲謔。
他的上半身探起,向琴酒這邊傾斜,眉眼彎彎笑着問他:“你這是喫醋了嗎?”
“沒有。”琴酒冷漠地嘴硬着,“我只是想看看能讓你念念不忘的男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嘖嘖嘖!你好愛我~你還沒見到他就已經開始對他冷嘲熱諷了。”
蘭瑟連飯也不吃了,就捧着臉盯着琴酒看。
【系統:不是、等一下!你怎麼搶我臺詞呢?】
琴酒一如既往地冷淡道:“我要吐了。”
然後他豪飲了一口紅酒。
“別擔心,那傢伙只是我一個死敵而已。”蘭瑟坐回了自己的高腳凳上,慢條斯理地抓起了刀叉,垂下的眼神透着無情的冰冷。
“就算我的人生能夠重來一百回一千回,我也不會愛上那樣噁心的傢伙。”
琴酒端詳着他的神情,細品着他話裏的含義,總覺得他話裏有話。
接下來的時間,餐廳裏只能聽見刀叉在瓷盤上輕輕磕碰時發出的聲響。
良久後,在蘭瑟和眼前的牛排作鬥爭時,他聽到琴酒淡淡道:“你在賭場的易容,似乎跟貝爾摩德的手法不太一樣。”
“嗯?嗯……”蘭瑟只是遲疑了一下,然後就將那副可以易容的面具從系統空間取出,放在了琴酒的面前。
【系統:好傢伙,你是一點兒都不藏私啊!】
【契合度增加至35%。】
【系統:……】
這種信任終歸是相互的,蘭瑟將面具給了出去,而琴酒也沒有問它到底從哪裏來。
只是男人以腦中貧瘠的認知覺得這東西不可能完成那麼難的易容變裝,眼神中始終滿含懷疑。
蘭瑟用手帕擦了擦嘴巴,將他帶到了洗手間裏,示意他將面具戴在臉上。
“想點什麼吧。”蘭瑟坐在洗手檯上,翹着二郎腿背靠着鏡子看他。“你隨便想一個人的臉,然後把面具貼到臉上,或許你就會變成他的樣子、或者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
琴酒遲疑了片刻,看着蘭瑟認真不似作假的神色,真的將面具貼到了臉上。
緊接着,手上很輕的份量驟然消失。
男人驚詫地看向了鏡子,一瞬間愣住了。
不光是他失了神,連蘭瑟也被那張臉看得呆滯,嘴巴微微張開,許久都沒有合上。
和擁有成熟韻味的男人,這張面孔肖像琴酒,但更偏向於年輕時的模樣。少了幾分狠厲陰沉,多了些英俊的少年氣。
像是剛被雕琢過的墨玉,居然還留有溫潤的一面。
蘭瑟睜大眼睛,神色驚喜,不顧形象地撲了上去。
“琴酒,這是以前的你嗎?未免太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