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系統看他的身體數值還算穩定,蘭瑟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嗝屁了。
之前住過的莊園遠離喧囂,外面就算是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也影響不到他了。
蘭瑟一連兩天睜眼都沒見着琴酒,額頭上還貼着冰涼貼,病懨懨地問管家:“琴酒他人呢?不會又去出什麼任務了吧?”
就算是想拿全勤也不帶這樣的啊!
哪有人把自己生病的伴兒給丟在家裏不管的?
管家低下頭,畢恭畢敬地說道:“主人這幾天手頭上還有些事情要忙,所以只能在晚上的時候過來陪您待一會兒。”
“晚上?”蘭瑟好奇地睜大了眼睛。“晚上我好像一直都在睡覺。”
連老婆過來陪他都毫無知覺,他真該死啊!
“嗯,因爲主人希望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蘭瑟少爺能夠安心靜養,不再被其他的事情所打擾。”
蘭瑟大大地打了個哈欠,眼神有點迷瞪:“是這樣啊?”
“是的,少爺把藥吃了吧,如果還沒辦法退燒的話就只能去醫院了。”
遞來的水杯是溫熱的,藥粒也是蘭瑟看着管家從密封好的膠囊板上摳下來的。
在蘭瑟接過藥粒的時候,蘭瑟睏倦地張大了嘴巴,準備把藥丟進去。
卻不想這時系統發出了警報。
【系統:警告警告!面前目標對宿主產生的殺意值已經超過50%!】
蘭瑟微微一頓,看了眼手裏的藥,然後又看了看管家先生的臉。
他是琴酒新提拔到莊園,負責協理鬱先生留下的勢力內部事宜,以及對莊園的打點管理。
三十出頭的年紀,正是蓬勃發展的好時候。
此刻,他正一臉和善地對蘭瑟叮囑道:“少爺,快吃藥吧,水馬上就要涼了。”
那雙眼裏有着殷殷催促。
蘭瑟不動聲色地端起水杯,他的脣角微不可察地抿緊,一下就讓蘭瑟斷定出有問題的並不是藥,而是水。
他故作手滑,將水杯打翻在地,有些遺憾地說道:“抱歉,手沒拿穩,可以再重新幫我倒杯水來嗎?”
管家深深地埋下了頭,應該是擔心蘭瑟看到他的表情。
“好的,少爺,我這就去。”
等他離開之後,蘭瑟將那顆藥舉在眼前看了看,然後將它藏在了枕頭底下,重新躺回牀上閉眼休息。
等管家端着重新倒好的溫水回到蘭瑟的房間時,就見蘭瑟已經再度睡着,而那顆感冒藥也不見了蹤影,多半是被他乾嚥進了肚子裏。
管家將水杯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牀頭櫃上,看着蘭瑟潮紅的睡臉,沒有貿然地再將他叫醒。
等他離開後,蘭瑟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夜間,別墅走廊的燈光昏暗,以至於在走廊上響起的腳步聲顯得有些陰森恐怖。
琴酒將銀髮全都理到了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美人尖的位置偶爾有幾縷不受管束的碎髮垂下來,倒更爲他增添了幾分狂野氣質。
他罕見地披着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內襯是件深藍色的打底,從皮帶再到褲子都顯得一絲不苟,看起來似乎是參加完什麼正式的場合剛回來。
他們兩個都不常回這邊住,所以臥室裏除了牀之外,也就只有兩把歐式復古的椅子。
那傢伙還在睡覺,琴酒把椅子拉到了牀邊,將外套搭在了椅背上,然後坐下來就那麼靜靜地一邊抽菸,一邊看着青年睡覺的側顏。
蘭瑟很獨特。
他像天使和惡魔的矛盾集合體,一邊極盡可能地對身邊人表現得溫柔,一邊毫不留情地解決掉任何對他懷揣惡意的傢伙。
可他似乎對自己,有點縱容過頭了。
琴酒想。
沉思得太久,不知不覺間一根菸燒到了盡頭。
琴酒將菸頭掐滅在牀頭櫃上的菸灰缸裏,餘光瞥見了那隻盛滿了水的水杯。
他嘖了一聲,“病人就該好好兒喝水,你故意不喝是想留給我看嗎?”
蘭瑟睜開了眼睛,朝他所在的方向側過身來,笑得彎起了眼角弧度。
“我是怕喝了以後就見不到你了。”
琴酒摩挲着椅子扶手的手指微微一僵,那副輕鬆的眉眼也瞬間皺起。
“怎麼?連莊園裏也混進了那些鹹魚雜碎嗎?”
昏暗裏,蘭瑟緩緩坐起身,將額頭上的冰涼貼撕了下來,鬱悶道:“我也不願意這麼想,不過我的直覺向來不會出錯。”
他將藏起來的藥物和一隻用密封袋保存好的溼紙巾放在了琴酒的面前,只說了一句:“管家給我的。”
琴酒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後將那些東西收起。
“退燒了嗎?”他問。
蘭瑟有氣無力的,但他懨懨地看了一眼琴酒,然後湊了過去,將男人寬大的手掌貼到了自己的額頭上。
“你摸摸~”
雖然不像最開始那樣燒得燙手,不過摸起來還是有點發熱。
琴酒說:“如果明天還沒徹底退燒的話,就只能送你去醫院掛點滴了。”
“沒關係。”蘭瑟踩着牀頭櫃爬上他的腿,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蜷縮到男人臂彎裏,自顧自地低頭嘟囔着:“我的身體可是很強的,十個溫德爾都幹不倒我……”
琴酒眼皮一跳,“溫德爾是誰?”
懷裏的青年已經閉上了眼睛再度沉沉睡去。
接下來的整整兩天時間,蘭瑟都沒再看見那位年輕的管家先生,想必琴酒從他身上查出了一些東西順帶就把他給處置了。
叫醒蘭瑟起牀的是在莊園裏幹活的傭人,他們喫住都在莊園裏,進出莊園都會經過嚴格的審查,是短暫的可以信賴的人。
在女傭人的幫忙下,蘭瑟退燒後換上了乾淨的新衣服,從別墅散步到莊園,慢慢開始恢復身體活動。
“你說我跟琴酒提到了溫德爾?”
蘭瑟有些不敢置信。
“琴酒是什麼反應?”
【系統:他沒有太大的反應,但像他這種性情多疑的人,搞不好已經開始懷疑你劈腿了。】
蘭瑟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