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老闆娘靜靜地站在飯堂的門口,手上戴着的黑色戒指雖然顯得突兀,但卻並沒有人注意到它的特殊。
這邊的情況正以藏在戒指裏的監聽裝置爲媒介,傳到了琴酒的耳朵裏。
狀況盡在掌握之中。
所有人按照用餐時候的位置坐下來,而死者則是被蓋上了白布,仍舊沒有挪動她的位置,繼續由她扮演被害人的角色。
蘭瑟站在死者的小飯桌前,看着死者動過的菜品,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倒下的空杯子上。
“果然,這個杯子很可疑對吧?”
光彥說道:“在燈光熄滅之前,她的杯子還是好好立在飯桌上的,等燈光再亮起的時候,它就倒下了。”
停電的時間很長,這杯子有可能是兇手在刺殺她的時候不小心帶倒的。
“可是,死者的手機出現在這裏也不太對吧?”步美指了指一款紅色外殼的手機所掉落的位置,距離死者用餐的距離甚遠。
蘭瑟走過去,隔着一條手帕撿起了手機,想借用死者的指紋解鎖手機。
不過卻在掀起白布的時候,發現死者的浴袍衣角好像沾到了什麼污漬。
“這個應該是甜醬吧?”一旁離得比較近的有裏看到了這個痕跡,指着被刻意放到桌角的醬碟,說道:“久子並不喜歡這種醬料的味道,所以都會把它放在最遠的位置。”
可是沾到醬料的卻是浴袍下襬的衣角。
這意味着什麼?
死者曾經打翻過料碟?還是說,死者曾經起身從這個位置經過,不小心才沾到的?
等一下,如果是這麼想的話,那就應該說得通了……
可是,兇手又是如何讓死者在被刺的情況下沒有發出聲音的?
只是單純地捂上嘴了嗎?
在沉思的時候,那幾個孩子已經按捺不住地開始向旅館的老闆娘詢問起了停電的時間。
“因爲不確定嘛!停電的時間那麼久,感覺還是可以做很多事的。”
老闆娘捏着指尖沉吟了片刻,說道:“應該有十幾分鐘的時間吧?我看到跳閘之後本來是想立刻把電閘拉回去的,不過線路臨時出現了點問題,我就只好拿工具去修……”
“不過從離開這間飯堂的時候,我好像就沒怎麼聽到這位久子小姐的聲音了。”老闆娘故作無意地說道。
“就連上菜的時候,她也只是跟我點頭,像其他人都會跟我說一聲謝謝呢!”
蘭瑟擰眉,“她該不會……從喫飯之前就沒有辦法開口說話了吧?”
聞言,兩個男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而有裏則是有點猶豫着說道:“雖然今天久子因爲感冒而喉嚨不舒服,但還不至於到不能發聲的地步吧?”
“但如果服用了刺激性的藥物,或者是感冒加重導致咽喉發炎的症狀,就會讓人出現短暫失聲、或是嗓音變沙啞的症狀。”
蘭瑟歪着頭看向了少年偵探隊的三個人,問他們:“停電的時候,外面是不是有什麼動靜啊?”
阿笠博士好像明白了什麼,於是只好點了點頭沉默下來。
“我記得先是大家有點不滿地抱怨,然後老闆娘因爲沒有光源所以走到門口的時候撞了下門……啊!是這個動靜聲嗎?可以掩蓋掉死者被刺時候的驚呼聲?!”
步美睜大眼睛,似乎悟了。
不過老闆娘彎下腰來,認真地說道:“可兇手怎麼知道我會撞到門呢?萬一我隨身帶了手機或者是手電筒的話,那他要怎麼掩蓋久子小姐的求救聲呢?”
“那到底是什麼?”步美擰巴着眉頭想,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蘭瑟指了指外面的窗戶,訝異道:“今天的雨下得真大哎!本來還以爲今晚會看到閃電呢,但是卻一直都沒有對吧?房間裏面一直都是黑漆漆的。”
“沒有閃電?”幾個小孩面面相覷,“可我們明明聽到了打雷聲啊!難道說,打雷聲……是假的?!”
寺本夕輝陷入了短暫的沉思,然後撇頭看向了身邊的牧野宏,看起來似乎有什麼話想說的樣子。
見狀,蘭瑟便勸道:“我建議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出來吧,寺本先生,要是你知道得太多然後暴露給兇手,對方極有可能也會將你滅口的喔!”
聞言,寺本夕輝像是驚了下,然後侷促地撓頭,餘光不停地瞥着身邊的男人。
糾結良久後,他驀地嘆了口氣。
“我先前也說過了,我們是觀影會的同好,平時喜歡聚在一起,用專業的設備播放影片,以求更好的觀感。”
“這次露營也是一樣,不僅帶着播片的設備,還租來了更好的擴音喇叭,更能讓人身臨其境。”
“而在我們幾個人當中,唯一一個會使用這些設備的人……就只有牧野一個人了。”
光彥他們幾個震驚道:“誒?!是牧野先生?可是爲什麼呢?牧野先生明明是最沒有動機的那個人吧?!”
元太也在一旁附和:“對啊對啊!萬一要是沒有停電短路的話該怎麼辦?這個計劃只能在黑暗中進行不是嗎?”
聽到這裏,蘭瑟的眼睛悄然瞥向了老闆娘。
後者作出驚訝的樣子,用那隻戴了黑色寶石戒指的手掩住了口,不可思議地說道:“所以在晚飯前,牧野先生故意在電箱附近的走廊徘徊,是爲了做出破壞電閘的事嗎?”
【系統:好傢伙,一直擱這兒演呢?要說她不是在拖時長,我都不信!】
蘭瑟嘴角抽搐。
琴酒手底下還真是人才輩出啊!
大概是因爲證據不夠確鑿,牧野宏並不打算認罪,還想讓他們拿出證據來。
擴音的設備只是放在外面,等着晚飯後的觀影活動拿來用的,並不能說明他播放了打雷的聲音。
兇刀上也沒有他的指紋,能有什麼證據證明是他殺害久子的呢?
見那幾個孩子都一臉懵、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蘭瑟憂傷的嘆了口氣。
帶不動,根本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