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琴酒沉聲說道:“你先聽我說。”
蘭瑟皺了皺,雖然對這件事依舊錶現得不滿,但還是沒有吱聲。
琴酒開口道:“我找他回來,並不是爲了取代你,你不要多想。冷靜點,別那麼衝動。”
男人一開口,又讓蘭瑟火冒三丈。
他重重地呼了幾口氣,嫌棄道:“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很像個不理智的瘋子故意找你的麻煩嗎?”
琴酒微微啓脣,似乎有話要說。
但是在蘭瑟噼裏啪啦的攻勢下又閉上了嘴。
“好啊!既然你覺得你的行爲舉止無可挑剔,那你不妨看着我找另外的男人對他投懷送抱怎麼樣?反正你也覺得這種事是很正常的,不是嗎?”
琴酒眼神一凜,“你一向敢說敢做。”
蘭瑟傲氣地仰頭:“那是當然。”
“所以,與其放你出去做些會讓我生氣的事,倒不如現在就讓我把你弄死在這兒。”
“……”
用平靜無比的語氣說出這種話的男人實在是太恐怖了。
蘭瑟把牙咬得嘎吱作響,“你這個混蛋……”
在他怒火越燒越烈時,琴酒忽然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了手機,找出了一段視頻畫面給他看。
“先別急着生氣,看看這個再說。”
蘭瑟有火發不出來,蹙緊眉頭,目光從男人的臉上掃過,挪到了手機屏幕上,然後又挪到男人臉上。
置氣的表情寫滿了不情願,雙手也緊緊地抱着手臂。
結果對方的長手臂探進了被子裏,輕鬆將他拖到面前,半強迫地把手機塞進了他手裏。
“看。”琴酒說。
蘭瑟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礙於琴酒這麼執着,便點開了屏幕上的那個暫停鍵。
畫面裏的場景,是那座私人別館的交易廳。
賓客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被搬出來交易的貨物運送到展臺上。
前面的幾樣都是聞名世界的珠寶和名人的遺物,除了琴酒不感興趣之外,其他人都競拍得很是激烈。
等到了第五個貨物出現的時候,被圈禁在籠子裏的青年便出現了。
活人交易在黑市並不罕見,蘭瑟雖然厭惡,但卻並不想插手別人的生意。
甫一出現在畫面裏時,這傢伙的嘴上似乎被戴上了口枷之類的東西,上面好像有紅色的亮點一閃而過。
“注意看他的脖子。”蘭瑟被提醒。
琴酒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距離近得很,連他口中噴出的薄熱氣息也能清晰地感應到。
蘭瑟忍不住用手抓了抓開始泛紅的耳朵,躁動地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
透過監控畫面可以看到,少年的脖子上戴着一個機械的項圈,擡起頭時,這下倒是看得清楚了。
脖子上、嘴裏,以及身後綁着的雙手不是用手銬、也不是用繩子捆的,佩戴的都是監獄人員戴的那種電子枷鎖。
只要稍微有逃跑的傾向和舉動,裏面就會釋放出電流。
可能也深知這人的危險程度,介紹人只簡單地講了他一些派得上用場的能力。
爲了能賺個好價錢,介紹人不得不答應他們的要求,爲求保險,還特意找了好幾個身材魁梧的保鏢壓陣。
誰料他身上的枷鎖被打開,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將圍着他的保鏢撂倒。
現場亂做一團,賓客們紛紛尖叫着逃跑。
琴酒於慌亂中沉着起身,本來對這麼危險又不受控的傢伙也不感興趣,奈何對方將他鎖定成危險目標,直接跟他幹了一架。
野性畢露的琴酒要比起青年更厲害那麼一點,身上沾到的血都屬於那人。
只不過蘭瑟的重點並不在琴酒身上,一雙眼眸死死地盯着屏幕裏的男孩。
他用手將進度條拉回去一點,再次看了一眼對方出手的套路。
幾秒後,他震驚地睜大眼睛,扭頭看向琴酒。
“他……”
“格鬥的路數,跟你很像。”
蘭瑟沉默了片刻,智商佔領了高地:“這就是你把他帶回來氣我的理由?”
“……”
對他發言有點無語,琴酒嘖了一聲,給自己點了根菸。
蘭瑟又把兩人打鬥的畫面拉着進度條來回看了幾遍,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這世上哪會有跟自己這麼像的人?
如果不是針對他特意進行過模仿訓練,是絕對不可能有這種表現的。
【系統:還有另一種可能,不知道宿主你想過沒有。】
嗯?
【系統:基因復刻,溫德爾最擅長的事。】
蘭瑟在腦海中一瞬間閃現過了某張難看的臉,握着手機邊緣的手瞬間攥緊。
凸起的骨節泛白,連指腹上的肌肉紋理都緊繃起來。
琴酒看出了他的緊張,在吐出一口煙霧後,問道:“怎麼了?想到什麼了嗎?”
“沒事。”蘭瑟冷着臉說道。
他的樣子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是沒事。
曾經暴打過溫德爾十幾個復刻人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蘭瑟覺得頭疼得厲害。
復刻人的能力一向要低於復刻本體,所以那些復刻的溫德爾從未對蘭瑟造成過威脅。
但這個人真是他復刻的傑作嗎?
復刻人和本體長相完全一樣,這人充其量只是像他,和他還是有着很多不同的地方。
【系統:宿主你忘了嗎?你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用的並不是你自己的身體,溫德爾有可能是察覺到你存在的痕跡,通過多方描繪得知你的大概樣貌。因爲沒有可以獲取你基因的渠道,所以纔會做出了一個四不像的復刻人來炸魚。】
蘭瑟捏着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語道:“果然,我就是那條被炸出來的魚麼……”
他這一句說得突兀,琴酒嗯了一聲,疑惑地挑眉。
“咬上鉤的才叫魚,你充其量只是小兵小卒。”
“……”蘭瑟斜他一眼。
“所以你得出什麼結論了嗎?”琴酒捏着煙把菸灰彈掉,垂眼再看蘭瑟時,眸光瀲沉。
“我覺得,你是不是該把隱瞞已久的事跟我說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