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看到一張和自己肖似的臉能依舊保持鎮定的。

    少年琴酒仰頭看向男人的時候,瞳孔微張,面色驚恐。

    要不是有蘭瑟在,恐怕他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要扮成這副樣子來整他的。

    在遲疑了片刻後,少年還是十分警惕地舉起了手裏的槍對準了成年琴酒。

    “你們,到底是誰?!”

    蘭瑟走到了他的面前,將手掌心放在男人的頭頂上,微笑着道:“現在就算是告訴你實情,你可能也無法理解的,darling~”

    他將食指比在脣邊,做了個噓的噤聲手勢。

    那雙淺褐色的眼瞳極具蠱惑力,連聲音都透着一股安撫能力,讓少年也不得不卸下心防,聆聽他的叮嚀。

    “不過你可以相信我們,”蘭瑟指了指自己,厚顏無恥地微笑道:“尤其是我,我絕對不會害你的。”

    成年的琴酒在他的身後冷嗤一聲,說道:“你拿走的東西會給你招來殺身之禍,現在找上你的人不光是組織裏的,還有別人,就憑你現在的能力就算得到它也沒用。”

    經過幾番躲避追殺的酣戰,少年當然清楚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看着琴酒那雙和他一模一樣的眼瞳,他像是能感覺到男人此刻迫切報復的心情,只猶豫了片刻,就將一直揣在身上的一隻小瓶子交了出去。

    那隻瓶子裏面灌着綠色的液體,不知道這是什麼藥劑。

    蘭瑟隱約看着裏面好像有什麼東西,但沒有仔細留意。

    他的目光在少年的臉上、身上來回打量着,頗有點貪戀的意味,看得少年琴酒怪不自在的。

    “你那是什麼眼神?”

    “別緊張,我還沒有墮落到那種程度。”蘭瑟壯起膽子,終於做了件從見到少年後就一直想做的事——薅一把他紮起來的高馬尾。

    對方果然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野獸一樣揮開了蘭瑟的手。

    蘭瑟扭頭對男人說:“你從這種年紀開始就這麼傲嬌的嗎?明明半夜睡覺的時候,還總是偷看我來着!”

    少年惱羞成怒地反駁:“我沒有!”

    可男人的注意力卻都放在了手心裏的那隻綠瓶子上,漫不經心地說道:“以前的事都太久遠了,我已經忘記了。”

    少年一頓,暗自磨牙,目光不善地盯着那個未來的自己。

    是的,未來的琴酒。

    少年除了這麼想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不過我以前確實脾氣不小,不然也不會偷偷揹着boss清除掉了他幾個得力的手下。”

    可能是說中了少年的經歷,他暗暗心驚後,陷入了沉默中。

    蘭瑟微笑道:“誰還沒有過叛逆的時期呢?我以前也不是像現在這麼乖的。”

    終於,琴酒將小綠瓶收起,古怪地打量他一眼,然後嗤笑。

    蘭瑟要是能和乖這個字沾邊,那可能是琴酒起猛了、認錯人了。

    這時,虛擬的記憶世界再度閃頻,眼前花黑閃爍,蘭瑟疑惑道:“我果然沒看錯,這究竟怎麼了……”

    “等下就知道了。”男人朝着他伸出了手,兩人像是終於在迷途中尋找到彼此的夥伴,蘭瑟從少年琴酒的身邊,來到了成年琴酒的面前。

    他們的身影在慢慢變得透明。

    少年瞪大了眼睛,向他們所在的位置跑去,有些心慌地問道:“喂——先別走!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以後的我,還會是一個人嗎?”

    蘭瑟消失前朝着他拋了記飛吻,然後指了指地上。

    地面上留着從他身上掉落下來的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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