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無論如何,工藤新一和他身邊的那個女朋友都動不得。”
“爲什麼?”琴酒問他。
此刻的男人看起來眼神稍有冷淡,身體向後仰去,靠在了椅背上。
這姿態很明顯地表達了不滿的心情。
蘭瑟揉了揉額心,感覺頭痛得厲害。
想不到任何可以隱瞞或者是委婉轉述的藉口,他自暴自棄地說道:“因爲這個世界是繞着他們轉的,如果除掉他們,這個世界、包括你和我,都會從這個世上消失。”
琴酒本來是想說,你在開什麼玩笑?
但他認真地觀察了蘭瑟臉上的表情,又靜靜聽了他的心聲,嘲諷的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一個人可以說謊,但是他的內心不會連自己都騙。
琴酒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所在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這世上的事就是這樣,有人從一出生起就註定要成爲主角,而有的人卻註定要歷經磨難的鞭撻走上一條滿是陰暗與荊棘的路。”
琴酒就是這樣的人。
他的人生從被撿回死訓島的那一刻就註定了。
就像卡慕,就像博摩爾。
這條黑暗的路一旦踏上,不是說回頭就能回頭的。
“你的意思是,要讓他一直活着,成爲隨時都會擊中組織心臟的子彈嗎?”琴酒微微眯起了眼眸,從頭到腳都散發着一股“我很不爽”的氣息。
“留着他,絕對會成爲我們的後患。”
蘭瑟撓了撓頭,有些可惜地伸手托住了下巴,說道:“要是我能帶你離開這個世界就好了,即便換個地方生活,我們也一定能過得很好。”
琴酒冷淡地瞥他:“當一個懦弱的逃兵,向來不是我風格。”
“所以,我們要找到一個平衡。”蘭瑟心裏已經有了計劃,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敲了起來。“有光的地方必有暗,他想要絕對的正義,沒那麼容易。”
青年就坐在嘈雜的餐廳裏,一副不爭世事的淡漠樣子,此刻在琴酒看來,格外有魅力。
琴酒突然勾起了脣角,問他:“我該把我自己的性命交給你嗎?”
“嗯?”蘭瑟詫異地瞪大了眼睛,“我還以爲你早就對我託付終生了呢!”
男人別開頭看向了窗外:“我要吐了。”
他想從口袋拿出一支新煙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青年內心發出好大的尖叫聲——
【可愛~】
拳頭突然有點癢,怎麼辦?
這次的案件大概是柯南有史以來,解決得最有壓力的一個案子了。
既要通知餐廳的負責人,不能讓有嫌疑的客人從餐廳裏離開,在尋找線索的時候還要留意蘭瑟和那個男人的動靜。
柯南時不時地要分心,因此錯過了很多的線索,在聽世良真純講案情的時候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最後,世良真純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於是彎下腰主動湊到了柯南的耳邊,問他:“喂,柯南,你總是往那兩個男人所在的方向偷看,是懷疑他們嗎?”
柯南愣了下,本能地想要說謊否認。
“我見過那個叫蘭瑟的傢伙,我記得他跟波洛咖啡店的那個叫安室的男人關係很好,上次一起看過了演唱會後就沒有再見過他了。”
“呃……”
“這個傢伙是有什麼問題嗎?”
現在柯南也完全沒有跟世良真純捅破窗戶紙,目前也只能擺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裝傻充愣。
“沒有啊!我和小蘭姐姐只是因爲跟他認識而已,過去跟他們打個招呼。”
“那你認識他對面那個一直冷着臉的傢伙嗎?”世良真純給他透露了一嘴:“我懷疑他來路不正,很有可能是什麼不良幫派的壞人哦!”
柯南:“……”
都給你說中了,你怎麼不報警把他們抓起來?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背後議論他們,琴酒易容的陌生面孔朝着柯南和世良真純所在的方向轉過來,那雙像鷹眼一樣的狹長眼睛盯上了他們兩個。
柯南當即打了個寒顫,忙拉着世良真純的手轉過身去,對她呵呵乾笑着:“世良姐姐,我們還是先討論一下這次的案件吧!你有什麼發現什麼嗎?”
雖然他話題轉得生硬,但世良真純顯然並不介意。
她只是用餘光瞟了眼那個方向,然後又抿起嘴角跟他說起了自己的發現。
“好無聊啊,我們要一直等到他們破案之後才能走嗎?”
蘭瑟面前的盤子已經空了,他也不顧形象地打了個飽嗝,然後就像是軟趴趴沒什麼骨頭的懶貓一樣趴在了桌上。
對面的男人也不管這裏是公共場合,煙抽了一支又一支,一直等到他再度拿出新煙的時候,蘭瑟終於開口制止他。
“少抽一根菸,多活兩三年。”
琴酒扯起嘲弄的嘴角,“怎麼?怕我早死?”
蘭瑟笑了笑,目光盯着他手裏的打火機,低聲喃喃:“還真是挺怕的……”
男人覺得心臟像是被什麼小刺戳了下,有點痛,但好像又沒那麼痛。
幾分鐘後,他收起了煙盒跟打火機,起身朝着命案現場那邊走過去。
蘭瑟詫異地問他:“你去幹什麼?”
“嚇唬小孩兒。”琴酒撂下了這麼一句酷酷的話就走遠了。
蘭瑟:“……”
咱就是說,大可不必。
【系統:所以說,有些反派死得早不是沒有理由的。明明可以製造煙霧彈躲起來,但他卻非要在偵探面前晃,這不是上去送人頭麼?】
蘭瑟卻勾起嘴角笑了。
他要真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那就不是琴酒的風格了。
就算被工藤新一猜出了他的身份又能怎樣?哪怕有FBI當外援,也不一定能再殺琴酒一次。
何況他們現在的王牌狙擊手正在醫院裏搶救。
到底誰纔是應該躲起來的那個,工藤新一他自己恐怕是最清楚了吧。
就在世良真純和柯南在死者的身上找線索時,他們後背同時感受到了一股涼意。
二人不約而同地回頭看去,就見男人站在圍觀的人羣裏,兩手插兜,冷冰冰地注視着他們。
他爲什麼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