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是入贅到烏丸家族的人,怎麼過得好像比我這個正統的烏丸後裔還要好?”
帶着旬先生的屍體,蘭瑟和琴酒登門拜訪了他的家。
畢竟是打着幫忙的名義去幹活的,結果只帶回了人家的屍體,不親自上門解釋一下,顯得他們好像是策劃了整件事的罪魁禍首一樣。
雖然事實的確如此,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下的。
琴酒叼着煙,將頭髮梳理得十分整潔。
他搞了個大背頭,將所有的亂髮都攏到了腦後,蘭瑟給他用了兩個綠葉形狀的髮夾固定着髮型,和男人的氣質實在不符。
但由於琴酒早就失去了對自己頭髮造型的權利,蘭瑟現在就是拿出一個兔耳朵的髮箍給他戴上,他也絲毫不覺得驚奇了。
今天琴酒穿了件淺色的衣服,看起來不至於像是帶着人家主人的屍體像上門挑釁的。
而那副眼鏡框也減少了男人身上銳利的鋒芒感。
如果胸前的胸針不是蘭瑟定做的自己Q版的人物頭像的話,想必他出門會更有底氣的。
蘭瑟斜睨了眼琴酒的臉色:“怎麼?讓你帶着小小的我出門,很爲難你嗎?”
琴酒抽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白色煙霧。
“這我很難評。”男人說,他看見蘭瑟鼓起了腮幫子,又加了一句:“不過你開心就好。”
青年轉怒爲喜。
琴酒又深深地吸了下煙。
青少年的心情真難懂,哪怕他實際的歲數可能跟自己差不多。
出門前,萊伊倒是對他這枚別緻的人物胸針表示了高度讚揚,認可了他夫管嚴的名頭,並且對他時刻把小男友放在心上的舉動豎起了大拇指。
最後卻是跟他提醒:“炫耀歸炫耀,但如果把軟肋暴露在外的話,可是會爲你和他招來不幸的。”
這就像是句咒語,琴酒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針織帽男人在說這話時的語氣。
很快,打斷了他思緒的是別墅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旬先生的這棟別墅位於輕井澤,平時應該很少有人來這邊。他住這麼遠多半是爲了避人耳目,因爲聽說從他那位烏丸家族的太太去世之後,他就在外面養了個女人,並且在女人給他生下了一個兒子後,就將她接來這裏住。
管家是位上了年紀的老先生,他見來人是開着車來的,於是便跟蘭瑟和琴酒客套地打了聲招呼。
“兩位是來找我們老爺的嗎?很抱歉,他因爲要出門談生意,所以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了。”
琴酒懶得開口,交涉的工作就交給了蘭瑟。
他微笑道:“不,我們是來見這棟別墅裏的另外一位主人的。可以請你把她叫出來嗎?”
管家擡起老花眼鏡看了蘭瑟一眼,然後目光停留在了琴酒的臉上。
然後,他愣了下。
這個反應顯得有些奇怪,蘭瑟雖然有注意到,但卻沒有放在心上。
“管家?”
“啊?哦哦,好的,兩位請稍等。”
沒過多久,一個美貌的婦人從別墅門裏出來。
她面容姣好,穿着得體大方,波浪卷的頭髮順着脖子梳到了一側的胸前,攏着雙手顯得有些平靜而無措。
顯然,她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
伏特加開來的車子是加長林肯,之所以會用這種車子,完全是因爲車上放的東西。
一口長方形的箱子被搬下來,美貌夫人害怕地向後退了一步,蘭瑟安慰她:“很抱歉夫人,我想今天爲您帶來的是一個不幸的消息。”
伏特加適時地將箱子蓋打開,露出了旬先生的屍體。
在蘭瑟正打算開口解釋前因後果時,就見這位夫人直接嚇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管家手忙腳亂地護着夫人,一邊哀慟地叫旬先生的名字,一邊喊別墅的傭人來幫忙擡走夫人,整個場面都亂糟糟的。
笑容僵在了臉上的蘭瑟:“……”
他臺詞還沒說呢!這暈的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青年蹙眉看向琴酒,對方像捏小黑貓似的捏了下他的後頸,然後對伏特加說:“把他擡進去吧。”
“好的大哥……嗯?就我自己嗎?”伏特加懵了。
蘭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握緊拳頭一副給他加油打氣的樣子,然後就跟着琴酒進了別墅大門。
伏特加無語。
【系統:你倆是真狗啊!】
這夫夫倆不約而同地無視了系統的吐槽,進了別墅裏開始參觀起來。
這些年從前妻的手裏接過了烏丸家族的某些產業,顯然也沒少給旬先生帶來利益。
別墅的裝潢到擺設,再到傢俱電器,看得出來都是花了大價錢的。
油水撈得這麼足,會被人家盯上也不意外。
蘭瑟在別墅裏轉了幾圈後,最後在某個類似於影音室的房間裏看到了一張手繪的畫像。
畫像上是一名約摸二三十歲的漂亮女人,羞怯地低着頭,用一隻手輕撫着垂在胸前的發。
儘管五官有些模糊,但蘭瑟卻隱隱覺得眼熟。
“這幅畫……”
安頓好了夫人,管家跟來這裏想打聽一下旬先生的狀況,但見蘭瑟對這幅畫產生了興趣,於是便說道:“這是我們老爺親手給太太畫的畫像。”
“太太?”蘭瑟指了指樓上,“跟剛纔那位,不像啊!”
管家搖頭解釋:“不,不是夫人,是在夫人之前的那位。”
這麼一說,蘭瑟想起來了。“是姓烏丸的那位?”
“是,太太嫁人後來改了夫姓,但依舊很受家中長輩的喜愛。只可惜,病逝得早了些。”
從其他地方轉回來的琴酒走進來問他:“看完了嗎?”
蘭瑟看着琴酒,又看了看那張畫像。
“老婆,你倆長得還怪像的。”
琴酒不置可否,“回去就給你配眼鏡。”
“哎呀,我說真的!”蘭瑟想說點什麼,就被琴酒拉着手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