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真是奇怪,旬先生不相信自己的枕邊人,卻將自己手裏的祕密文件都交給管家保管。

    有這麼離譜的事嗎?

    看着被打暈過去的老管家,蘭瑟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這個問題。

    很快,他就被琴酒召喚到身邊,搜尋重要的證件了。

    旬先生手上有好幾條生意線所需要的證明以及通行證,交易對方向來是隻認證不認人的,所以把這些證件拿走的話,也就意味着這些油水要落入他們的手裏。

    琴酒和蘭瑟都不在意這些,他們只是想看看旬先生在組織裏的水到底有多深。

    蘭瑟在翻資料的時候就想起了一件事:“難怪你答應他答應得那麼痛快,上次在烏丸家的別館時,這個旬先生也是贊同把你關在地下室裏給你喂自白劑的其中之一吧?”

    男人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一邊翻着紙張,一邊輕哼一聲,算是給出了回答。

    將幾張用本子夾好的通行證收起來,琴酒又翻出了一沓組織內部資金的流水賬單。

    他大致地看了一下,發現賬目複雜,已經不是能簡單地用肉眼進行計算和判斷了。

    組織龐大,牽扯脈絡甚廣,這上面記錄的流水還只是旬先生掌握的一部分,其他人手裏可能也還有這筆賬單。

    如果想要組織維穩的話,對待他們不能以對待旬先生這樣的手段一概而論。

    翻來翻去也找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琴酒有些煩躁地點了根菸,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他看向了蘭瑟。

    今晚是有月光的,蘭瑟頭上戴着針織帽,幾縷調皮的銀髮從鬢角和後頸翹了出來。

    他的鼻樑小挺,但因爲口罩捂着半張臉,所以看不到側臉的輪廓線。

    但月光照到了他的眼睛上,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瞼打了層陰影,即便這樣也很好看。

    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會覺得這個人很帥的感覺。

    琴酒感覺心口像是有隻裝滿了水的氣球在彈跳,一蹦一蹦的,好像氣球隨時都會破裂,滿溢的水涌出來。

    他深深地吸了口煙,焦躁的情緒已然淡了不少。

    【系統:愛情這杯酒誰喝都得醉~】

    突兀的聲音響起,琴酒突然感覺這系統有點礙事了。

    還好蘭瑟沒受它影響——或者說早就已經習慣這傢伙的存在,沒把它突如其來的感慨放心上。

    他亮閃閃的眼睛睜大,朝着琴酒走來。

    擡手將琴酒翹起的腿掰了下去,蘭瑟絲毫不見外地坐在了琴酒的腿上,把自己找到的東西分享給他看。

    那沓資料上寫着:重啓諾亞方舟計劃書。

    諾亞方舟這東西蘭瑟聽系統提過,後來有所領教也就是在朗姆的飛艇上。

    難道那個能提取人記憶的程序有旬先生的參與?

    這東西的確領先了當代人類科技,但蘭瑟卻覺得它不該出現在當下這個世界裏。

    而琴酒在掃視過了這份計劃書後,抓住了重點:“該程序可以通過DNA檢測找出人物於現實世界的所在之處……”

    蘭瑟:“啊?”

    【系統:啊?活兒都給它幹了,我幹什麼?】

    在短暫的沉默後,琴酒將這份計劃和那些通行證一併收了起來,“先拿走再說,回去之後研究。”

    蘭瑟哦了一聲,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他手裏握着的最後一份文件袋。

    琴酒上手摸了摸,有些意外。“很薄?”

    “嗯,像是隻放了幾張紙。”

    其他的文件袋都是用繩擰圈封口的,但這個卻是塗了膠水,把口子封得死死,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蘭瑟開玩笑道:“該不會是潘多拉的魔盒吧?”

    他透過月光,想試圖看清裏面存放的東西。不過可惜,這種密封袋防透光,光是這樣看那自然什麼也看不到。

    只見琴酒的手指微微轉動,一把小刀就出現在他的手上。

    蘭瑟吹了聲口哨:“哇哦!酷!”

    連繫統都好奇裏面裝了什麼絮絮叨叨地催個不停,搞得蘭瑟在裁開文件袋的時候差點劃到自己的手。

    “閉嘴。”蘭瑟將手指放進嘴裏舔了下,發現沒有破皮,這纔將封口徹底劃開。

    和想的不太一樣,裏面是兩封書信。

    從字跡看來,應該是個女人寫的信。而且兩封信的字跡都不同,應該是兩個女人分開寫的。

    在昏暗的室內看有些潦草的字跡實在費眼,蘭瑟將其中一封遞給了琴酒,自己則是拿起了另外一封仔細看了看。

    【系統:給我康康!這裏面說了什麼?有什麼驚天大祕密嗎?】

    琴酒將信粗略看過一遍,淡淡道:“也不算什麼祕密。”

    “烏丸家族四代的一名女性因爲私下和男人結婚而被不滿的家族中人抓了回去,但她當時已經懷有身孕,所以家族沒有對她重罰,而是將她關了起來,並且逼迫她嫁給另一名需要聯姻的貴族。”

    蘭瑟一愣,“家族祕辛啊?然後呢?她嫁了嗎?”

    琴酒拿起信紙看了幾眼,點頭道:“嫁了,這是她出嫁後生下孩子所寫的一封信。她拜託家族中跟她相交甚深的女人幫忙把她剛出生的孩子帶走,因爲信上說,她被迫嫁的男人是個崇尚暴力的家暴男。”

    對此,蘭瑟表示同情。

    “發生在女性身上的不幸總是更多一點……我這封信似乎是旬太太的回信,她說已經將接來的孩子安置好,等他長大一點就安排他跟家族的親人相認。”

    蘭瑟看了看紙的材質和摺疊的痕跡,摸着下巴判斷:“不過這封信應該沒有送出去,不然摺痕可能還要更多一些。”

    “嗯,的確。”

    抖了抖文件袋,下面好像還有什麼東西。

    蘭瑟將它倒過來撐開了口子,只見一張老舊的照片從裏面掉了下來。

    照片上是一個抱着嬰兒的女性,她側臉低頭看着孩子,眼神溫和,從這個角度看起來是跟旬太太有幾分像,但又不完全像的。

    琴酒拿照片比在了蘭瑟臉上,“跟你很像。”

    無趣。

    蘭瑟拿走了照片,突然想起了白天他跟琴酒說的話,頓時眉開眼笑。

    “你是說我們倆很有夫夫相嗎?如果這麼說的話,那我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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