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瑟翻了個身,露出了軟肚皮,整個人也從被子裏面滾了出來。
身邊的人掀起被子給他捂嚴實了一點,不過在瞥見他嘴角邊上破開的痕跡時,還是頓了下。
琴酒披着浴袍去開門,大片有型有料的胸肌展露出來,一點都沒拿催起的人當外人。
可惜了,來催門的人是堪培利。
兩人見着了彼此就像是炮仗遇見了火苗,隨時都可能炸開。
琴酒一開門,看見了堪培利的臉,然後就想關門。
只不過關門關到了一半被堪培利擡手擋住,沒能得逞。
琴酒冷漠道:“你有事嗎?”
堪培利也不惱,聲音比他還要冷:“彥先生回來了,想請蘭瑟先生過去談話。”
“沒死嗎?”琴酒眼神冷厲,墨綠眼瞳微微縮緊。
只聽堪培利說道:“託你的福,身體健康。”
“等着。”琴酒不客氣地擡起腳在他的小腿上踢過去,對方適時地向後退了一步,因此抵住了房門的手也不得不鬆開。
房門關上。
堪培利的眼神冷了冷。
這時,早起的萊伊從他面前經過,低哼一聲。
面對他的挑釁,堪培利不爲所動:“黑麥……不,赤井秀一,你不是FBI派來我們組織的臥底嗎?琴酒竟然連你這樣的人也敢用,看來他已經腦子糊塗了。”
“琴酒的確是個難以琢磨的傢伙——他對我這樣一個臥底的態度都沒對你那麼惡劣,你真的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你承認自己是臥底了。”
“以前是,現在不是。”
“疑人不用,這樣的道理應該不用我來教琴酒。”堪培利如是說道:“他疑心明明一向很重的。”
萊伊嗤笑:“那這個問題,你更應該去問他了。”
這時,房門打開,蘭瑟換了一套稍顯正式一點的理服務打算去跟彥先生談事。
不過他沒睡醒,小小地打了個哈欠,眼角還帶着眼淚。
“問什麼?”
隨後,在萊伊驚訝的目光裏,堪培利禮貌地向蘭瑟微微鞠躬,然後執起了他的手背落下一吻。
剛纔囂張的氣焰全然不見,這時看向蘭瑟的眼裏是無盡的溫柔。
“早安,蘭瑟少爺。”
蘭瑟木木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我又不是女人,你沒必要對我行吻手禮。”
“當然,我只是想對您表達我的尊敬。”堪培利像是收起了鋒芒,做了個請的手勢。
蘭瑟點頭,“好,前面帶路。”
後面琴酒跟了出來,他把手背放在琴酒的衣服上用力地蹭了幾下。
因爲堪培利走在前面沒有看見他這一動作,而琴酒又錯過了剛纔那一幕,這會兒一臉茫然:“嗯?怎麼了?”
“沒有,沒什麼。”
蘭瑟的喉嚨哽了下。
我不乾淨了。
【系統:你往好處想,幸好他親的只是手背,要是行貼面禮……天哪!我簡直不敢想共享者先生會是什麼震怒的反應!】
蘭瑟:你小子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吧?
看男人應該是猜到了,蘭瑟忙將手藏到了身後。
“現在申請殘疾證好像挺難的,也沒什麼補貼……唔,你別砍了它行嗎?”
琴酒在他腦袋上抓了一把,沉聲道:“別想亂七八糟的事。”
男人陰冷的目光盯上了堪培利的後背。
看來有些餓狼開始覬覦別人的東西了。
堪培利當然不知道這兩個人契合度高到甚至可以共腦對話,他只是想從琴酒的手裏搶走蘭瑟,因爲就他敏銳的觀察,這兩個人的關係絕對不一般。
哪怕蘭瑟今天在正裝裏面穿上了高領的毛衣,下頜上淡淡的齒痕和脣角不自然的破皮,都表示他跟琴酒關係過密。
難怪琴酒最近在組織裏出盡了風頭,原來是靠這種關係!
真是令人瞧不起啊!堂堂琴酒竟墮落至此……
這次的會面在餐桌上,彥先生端坐在主人的位置上,板着個臉看着進來餐廳的幾個人,想到自己遭遇的無妄之災,頓時心情更差了。
偏偏蘭瑟自來熟,又在早矢微笑的目光鼓勵下,叫了一聲爺爺哎,然後就跟歡快的修狗跑到了彥先生的面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彥先生身後有兩個保鏢,他們本來是想攔一下蘭瑟的。
奈何蘭瑟直奔彥先生,力氣大得攔不住,死死抱住彥先生後只是拍了拍老闆的後背,他們互相看了眼彼此,識趣地向後退了一步。
【系統:拍後背這幾下用上了十成內力。】
琴酒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下。
直到彥先生感覺自己的內臟都快給他拍出來了,這纔不耐煩地將蘭瑟給推開。
“行了,少攀交情,誰是你爺爺?”
蘭瑟也懶得捋這層關係,他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笑眯眯地說道:“整個家族都攀扯着關係,就像是蜘蛛結成的網一樣,斷了這根還連着另一根,總歸是有着同樣的血脈。”
聞言,彥先生臉上的表情稍霽,擡了擡手,示意其他人都就坐。
作爲彥先生的得力心腹,堪培利其實鮮少跟老闆一起用餐。但每次一起用餐的場合,他都會坐在蘭瑟正坐的位置上。
既然他的位置被佔,那下一個位置自然是他的。
堪培利的手握上了椅背時,琴酒的手也正好抓住了扶手,兩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
一時間場面僵持着,十分尷尬。
萊伊和姍姍來遲的貝爾摩德就在不遠處看好戲,而早矢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對他們倆說:“要不,你們誰來我這邊坐?這邊不擠。”
堪培利依舊不動。
見狀,彥先生開口了:“琴酒,我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吧?帶你認識一下,這是早矢,我的孫子。”
這像是一個訊號。
琴酒鬆開了手,繞過了彥先生的後背,跟他打了聲招呼。
他坐到了早矢的位子上,和蘭瑟面對面。
早矢只是愣了下,然後笑了笑。
“今天的早餐還怪熱鬧的,上菜吧。”
堪培利朝着琴酒露出了一抹勝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