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彥先生在早餐後跟琴酒的密談中說了些什麼。

    蘭瑟想。

    琴酒一向是個知道向前看的傢伙,他不會無緣無故想要追尋自己的根源。

    如果他勸琴酒找回自己的身世,那麼安排他們來這裏的任務又是什麼呢?

    “重啓系統。”

    知道蘭瑟在想什麼,所以琴酒也沒繼續瞞着他,並且只告訴了他一個人。

    “這個程序因爲之前已經遭到過襲擊,致使自動追尋DNA系統暫時失效。早矢是來修復系統的,他在國外大學研究的就是這個。”

    蘭瑟微微點頭,隨後想起了什麼,目露驚訝。

    “那早矢他跟……”

    在蘭瑟說完這話之前,忽然出現一個人,將他們的對話打斷。

    “兩位先生,‘繭’即將重啓運行,不知道兩位是否願意成爲重啓後的第一批測試人員?”

    穿着白大褂的科學家走上前來,緊張地捏着手,但表情卻很期待地看着眼前的兩人。

    這位科學家已經上了年紀,身體乾乾瘦瘦,和阿笠博士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類型。

    他的臉型也有些消瘦,褶皺很多,因而臉皮和眼袋也看着有點鬆垮。

    雖然戴着眼鏡,但是他鏡片下的那雙眼睛充滿了精光,頗有點科學瘋子的意味。

    蘭瑟和琴酒對視一眼,蘭瑟問道:“第一批測試如果不成功的話,會怎樣?”

    科學家搓了搓手,緊張而又興奮地說道:“你們也知道的,這個研究是根據人的記憶進行提取,從而模擬出一個可供精神體自由活動的虛擬世界。繭當中的頭盔鏈接着人的大腦,一旦出現意外的話,很有可能導致你們的腦部受損……”

    大佬你講的這麼詳細,就不怕我們不去嗎?

    蘭瑟很不理解,於是他看向了琴酒。

    “我覺得第一批使用繭的話,可能不是個好主意。”他試圖勸說琴酒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

    但不等琴酒開口,這位瘦子科學家卻兩眼放光地提醒他們:“這裏的‘繭’是聯動的,越早進入你的記憶世界,你想要尋找的東西就可能保持得越完整。如果別人也一起進入了繭,那麼對方的記憶世界有可能跟你們的記憶世界構架起橋樑,也就是所謂的共同記憶。”

    “一旦你的記憶世界跟別人的重疊,那麼很有可能,你的記憶會被對方的覆蓋,遭到損毀。”

    科學家很邪惡地挑了挑眉,似乎看穿了琴酒的內心,撩撥道:“即便是這樣,你們也不打算做第一批測試的人員嗎?”

    對於蘭瑟來說,這些都無所謂。

    但琴酒想去,他只能捨命陪君子。

    【系統:放心啦,只要你們的積分夠,我能把這個什麼破程序黑個底朝天!】

    蘭瑟:牛批不要吹上天,上次老子斷電被困在裏面,你特麼都沒來幫我。

    【系統:哎呀,人家那不是看你們能自己解決嘛~】

    蘭瑟又認真地回想了下,好像在朗姆飛艇上的那次,系統沒能幫上什麼忙,因爲它壓根進不去。

    於是蘭瑟拉了拉琴酒的手,男人微微壓下了下巴,看來已經是拿定主意了。

    琴酒開口道:“第一批‘繭’重啓,你要保證只有我們兩個人進去。”

    科學家見他們願意鬆口,於是搓了搓自己的手,用力點頭:“這是當然!”

    不確定的因素太多,要是能留下系統在外面策應也不錯。

    蘭瑟對系統說:你要是看見情況不對了,就把外面的程序給黑了,篡改數據也行,別讓我倆成植物人就可以。

    【系統:那麼宿主,這邊將先扣除您五萬點積分作爲押金……】

    琴酒看見蘭瑟在用臉上的五官罵人。

    得知了他們兩個自願充當第一批測試的小白鼠,貝爾摩德只說了一句:“祝你們好運!”

    萊伊說:“正好,我也想進去。你們先試試水,要是不幸腦死亡的話,我就安全了。到時候一定殺了這裏的所有人幫你們報仇。”

    這話聽得蘭瑟嘴角抽搐,他不是很誠心實意地對萊伊說了聲:“謝謝啊!”

    萊伊咬着煙哼笑:“不用客氣。”

    這裏的每個人都藏着自己的祕密,他們更多的是想探究別人的祕密。

    但記憶世界所呈現的不光只有自己的記憶,還有當時的真實情景,只是沒有被自己所看見而已。

    萊伊想看看,那個出賣蘇格蘭的人到底是誰。

    在經過了半個小時的等待,早矢那邊終於將片區的機組重新啓動,整個規模龐大的地下實驗室成功亮起了所有機組運行時的指示燈。

    幾個繭在原地旋轉,經過了重啓後,外殼上的燈也終於正式亮起。

    與此同時,外殼打開,露出了繭內部的座椅和頭盔的位置情況。

    蘭瑟跟琴酒各自走到了一臺繭的前面,在瘦子科學家的提醒操作下,緩緩坐了進去。

    “琴酒,你的腿會覺得不舒服嗎?”蘭瑟抱着膝蓋,感覺坐下來實在憋屈的慌。

    結果扭頭一看,發現琴酒的座位好像被調高了。

    小少爺頓時不滿:“爲什麼不給我調?我個子也很高的好不好!”

    瘦子科學家秉承着嚴謹的科學態度,扶了下鼻樑上的眼鏡框,對蘭瑟說道:“你的身高還沒一米八,屈起的腿部在可忍受的範圍內,不需要調座位。”

    蘭瑟聽到了一支利箭穿破他心臟的聲音。

    噗嗤!扎心了。

    隨着機器運作的隆隆聲響,繭翹起的外殼緩緩關閉。

    頭盔已經戴在兩人的頭上,將他們的頭部牢牢地固定住。

    蘭瑟只能用餘光瞄一眼琴酒,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這效果,比來一針麻醉還要快。

    當蘭瑟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身處在記憶世界當中了。

    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先捏一捏自己的臉,嗯,沒有絲毫的痛感。

    起身後,蘭瑟環顧四周,開始尋找起了琴酒的人影。

    不過很顯然,他們兩個的記憶點不同,要找對方的話,得找有共同事件發生的地點纔對。

    蘭瑟一邊走一邊可惜,如果他能早個十幾二十年來的話,大概就能看到琴酒少年時期的模樣了。

    這樣想着,蘭瑟從一條欄杆上翻了過去,然後來到了一座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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