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嘈雜的人聲,他們聲聲叫着蘭瑟,嘲笑着他在烏丸家族中的底層地位,更有那位鬱先生直接將腳踩在了蘭瑟的後背上。

    而此刻的蘭瑟卻已經不是剛穿越過來時的虛弱狀態了。

    他在鬱先生低下身來撫摸自己的臉時,毫不猶豫地用手掐住了鬱先生的下巴。

    蘭瑟的臂力很強,哪怕是用不到系統給他的武器,也能一把將鬱先生從頭頂上掀翻過去,然後一拳揍暈他,從他身上摸走了手槍。

    “老實一點,你們應該也不想讓自己的腦袋多出一個子彈孔吧?”

    局勢逆反,蘭瑟腳下踩着鬱先生,見其他人仍舊是類似於麻木的波瀾不驚,於是他直接用手槍對準了鬱先生的頭。

    砰的一聲,血濺當場。

    作爲已經目睹過一次現場的貝爾摩德,再看一次蘭瑟的行爲,依舊覺得他是個無藥可救的瘋子。

    當蘭瑟做出這樣的舉動時,那些坐在圓桌後面的人終於慌了。

    他們臉上露出了驚駭的表情,紛紛從自己的身上掏出武器。

    而蘭瑟則是看了一眼圓桌正位,本應該出現在那裏的平板電腦現在卻並沒有存在。

    他擡眼看了下牆上的日曆時鐘,對這些人說道:“讓開,我否則的話今天大家都別想走出這裏。”

    別人不知道蘭瑟哪來的勇氣,但是鬱先生的屍體就橫在他們的眼前,在保鏢都不在身邊的情況下,他們只能暫時確保自己不會跟蘭瑟起衝突。

    於是一羣人就像是迴轉的壽司一樣,圍繞着圓桌緩緩轉了一個圈。

    當蘭瑟接近了鐘錶後忽然朝着某個位置開了一槍,其他人本能地往桌子下面躲去,於是蘭瑟趁着這個時候一躍而起,從牆上把日曆鐘錶摘了下來,然後飛速躲過其他人朝着這邊開的槍。

    蘭瑟穩穩落地後,見其他人迅速圍了過來,忙伸手撥弄了下日曆顯示的日期,向前翻了一頁。

    只見眼前的一幕像是變魔術似的,剛纔還虎視眈眈盯着他、想要他命的人們,一瞬間全都從蘭瑟的眼前消失了。

    蘭瑟鬆了口氣,擡手在額頭上抹了把汗。

    當然,他從鬱先生手裏搜走的那把手槍也消失了。

    而此刻,日曆鐘錶上的日期則指向了蘭瑟來到這個世界的前一天。

    這次記憶世界的設定居然這麼玄幻,蘭瑟坐在地上嘆了口氣,然後開始爲難。

    顯然,跟琴酒見面的密鑰就在他的手裏,在這個日曆鐘錶上。

    如果他更改到某一個日期,就能回到那天。

    但如果這樣的話,到底設置成哪天才能見到琴酒呢?

    在投影畫面外,萊伊和早矢他們也盯着這個奇妙的時鐘看個不停。

    片岡博士精瘦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怎麼會有人的記憶世界由自己控制呢?這是從未有過的現象——他甚至可以自由更改記憶時間!”

    早矢訝異地問道:“這種情況以前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嗎?片岡博士?”

    “對,從來都沒有!”片岡博士的表情顯得有些激動,他轉過頭對身後的女助理說道:“快!快讓人把這一段錄下來,以後可以用作研究!”

    女助理在電腦後面一頓噼裏啪啦的操作。

    其他人的目光則還是緊緊地盯着巨大的屏幕,每個人心裏想的東西都不太一樣。

    見萊伊看得專注,貝爾摩德悠哉地吹了口泡泡糖,問他:“你覺得他會怎麼做呢?”

    萊伊將槍包背在了身後,從上衣的口袋裏摸出了一根菸,咬在了牙齒間。

    他看着日曆鐘錶哼笑道:“既然時間可以調,那日曆應該也可以往後翻吧?”

    像是爲了印證萊伊所想所說和自己一樣,蘭瑟開始翻着日曆頁碼,一下又一下。

    外面的光影明明暗暗,日期在一天天地過去。

    也不知道翻了多久,蘭瑟終於停了手,長呼一口氣。

    與此同時,琴酒那邊的畫面在日曆選定之後,突然唰的一下變黑了。

    一直到蘭瑟走出了那個房門的時候,連帶着這邊的畫面也暗了下來。

    成像的大屏幕上恢復了黑漆漆的樣子,像是從來都沒有啓動過似的。

    至於蘭瑟有沒有成功,無人可知。

    反正現在響徹萊伊耳邊的是片岡博士憤怒的咆哮聲,他拼命地朝着身後的研究員扯着嗓子喊道:“快!快檢查線路!這是很珍貴的資料,一定要保存下來!”

    有人緊張地到了繭的附近,在檢查過鏈接繭的底座線路沒有問題時,他有點戰戰兢兢地跟片岡博士說道:“博士!繭還在正常運行,就是成像出現了意外……”

    “不要動他們!”片岡博士警告道:“一旦驚擾他們,很有可能會對他們腦部產生損傷,更有可能損壞繭的部件和功能!再仔細檢查,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一旁的萊伊嗤笑一聲。

    光聽前半句話,還以爲這位片岡博士怪好心的,組織里居然還有這種好人存在。

    後半句就暴露了本性。

    果然繭還是要比人更重要一點啊!

    早矢聽到了他這一聲帶着嘲諷的嗤笑聲,忍不住撓了撓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系統在外面鬆了口氣——這兩個黑屏當然是它的傑作。

    畢竟接下來的情況已經超出了少兒不宜的範疇了。

    蘭瑟走出房門眼睛被白光晃得閉上了眼睛,等他再睜眼時,人已經回到了某間酒店的舒適大牀上,身邊還躺着琴酒。

    這男人一頭長長的銀髮被紮成了辮子,看得蘭瑟一樂。

    聽到了他的笑聲,琴酒很快也醒來。

    他還沒從緊張的殺人狀態中徹底抽離,於是在睜開了眼睛的時候一把抓住了蘭瑟的手,反手就是一個把人摁在被子裏的大動作。

    琴酒看着青年那一頭銀髮,腦子終於清醒了點。

    “……蘭瑟?”

    “老婆,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鬆手,我胳膊要脫臼了~”

    琴酒手上的勁兒一鬆,見蘭瑟爬起來先在四周環顧一圈,臉上有點失望。

    “你在找什麼?不,應該說我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蘭瑟眨了眨眼,興致勃勃道:“你要聽聽我的經歷嗎?我覺得這個夢境真好,就像是密室逃脫一樣刺激!”

    琴酒扯了扯嘴角,“是記憶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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