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這幾個人的行動但凡是出現一點偏差,今天的案子恐怕都得拖很久可能才破。

    “從店內的監控可以看到,角落裏的學生們最先來到店裏用餐。緊接着就是這三位大叔,然後纔是你們四位。”

    短髮的女警官將錄像公開給所有人,方便大家一起回想,提供有用的線索。

    女警官有些苦惱地用筆桿子撓了撓頭髮,繼續說道:“不過你們四位也只是從他們的桌子旁邊經過,當時被害人和這兩位先生還沒有喝醉,如果桌上的酒杯被人放進了奇怪的東西,那麼一定會發現的。”

    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人接近過這桌客人了。

    大家都這麼想着。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萊伊忽然開口:“不,不是還有兩個人嗎?”

    “什麼?!”

    “老闆和老闆娘,他們是這家烤肉店的招待人員和後廚人員,如果是他們動手腳的話,一定會比別人更方便的吧?”

    因爲大家都在朝着陌生關係方面想,幾桌的顧客間因爲案件的調查關係變得微妙起來,所以很容易就忽略了老闆和老闆娘下毒的可能。

    女警官看着萊伊,說道:“可是我們的鑑識人員也檢查過了後廚的食材或者是鍋具餐具,甚至是連煤炭都檢查過了,都沒有檢查出毒物反應啊!”

    聞言,世良真純不禁將目光掃向了死者用餐的桌面,猛地發現了異常,於是朝着女警官追問:“那麼,吸油紙也檢查過了嗎?”

    “吸油紙?”短髮女警官朝着鑑識科的人員看去,後者尷尬地摸着後腦勺搖頭,隨後拎着工具又衝進了廚房裏。

    老闆見狀,急忙解釋道:“沒有啊!我們沒有在吸油紙上動手腳,來這家店的客人大多都是衝着炭火烤肉來的,很多客人都不喜歡用吸油紙的。我們怎麼知道這三位先生會用吸油紙呢?”

    老闆娘緊緊地攥着手,躲在老闆的身後一言不發。

    “這個很簡單吧。”蘭瑟揉着眼睛說,“這些烤肉的食材都是經過醃製料理的,只要在盤子裏多放點油,喫久了顧客自然會覺得膩,也就會主動向你們要吸油紙。即便客人不要的話,你們應該也會主動提出給客人用免費的吸油紙。”

    “因爲你知道死者就是這樣愛佔便宜的個性,對吧?老闆娘。”

    在蘭瑟點名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看向了老闆身後的那位婦人。

    她緊蹙着眉頭,不像是害怕或者是委屈的樣子,反而似乎因爲蘭瑟接下來的打算而感到厭惡煩躁。

    短髮的女警官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她驚訝地詢問老闆娘:“我記得之前做筆錄的時候問過你,你說你跟死者並不認識,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啊?”

    老闆娘一直沉默不語,直到鑑識人員從後廚拎出了一張已經被化驗出毒物反應的吸油紙來,她才低下了頭,一副認命的架勢。

    此刻,她的老公,也就是這家店的老闆也顯得既慌恐又意外。

    “惠子……你怎麼會做這種事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女人,每個人的心情都是五味雜陳的。

    【系統:他們最好有恩怨糾葛,不然如果是隨機殺人的話,那你們四個可能也需要去醫院洗個胃了。】

    然而時間過去將近兩個小時,就算真給他們下毒,也早就毒發了。

    蘭瑟暗暗翻了記白眼,直罵系統是烏鴉嘴。

    他的後腰被琴酒掐了一把。

    男人的心情不錯,不愛聽這些難聽的髒話,索性蘭瑟也就不罵了。

    等到老闆娘終於擡起頭時,她臉上的溫和柔弱一瞬間被憎恨厭惡所取代,整張臉變得扭曲而醜陋,嚇得世良真純身後的那兩名高中生向後退了一步。

    “我當然認得他,他一直向我勒索敲詐,他快要把我身上的血都吸乾了、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他!”

    老闆震驚中失去了言語能力,其他人則是像個過路的聽客似的,聽她訴說着自己的爲難和艱辛。

    整個故事可以概括爲老闆娘在跟這個老男人有過一段交往,老男人因爲有賭博的習慣,一直在挪用老闆娘的錢,所以老闆娘一狠心就跟他分手了。但即便分手之後,老男人也依舊沒有改掉賭博的習慣。

    他手裏有不少老闆娘的豔照,是兩個人當初在一起的時候拍的。得知老闆娘已經跟這家烤肉店的老闆結婚後,他就用照片當做勒索的資本,依舊像螞蟥一樣吸食着女人辛苦得來的金錢。

    死者的同伴訝異道:“這麼說來,他說最近發了一筆橫財其實就是從你這裏……”

    老闆娘的眼神變成了一把憎惡的刀,她應當是不後悔自己所犯下的罪。

    她的聲音還有些發冷:“沒錯,是從我這裏拿走的。那是我和康志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錢,那個爛人拿着那些照片來找我的時候我都快氣瘋了!”

    女警官皺眉:“那你爲什麼不報警呢?勒索敲詐可以讓他坐牢的。”

    在老闆同樣不解又心痛的目光中,老闆娘面露無奈,苦笑一聲:“我也是沒有辦法,因爲我們雖然已經分手,但是卻生過一個孩子……他說如果我不肯給他錢的話,他就把孩子丟掉,或者是打罵責罰他。”

    “我雖然已經嫁人,孩子也被判給了那個人渣,但他始終是我生的,我沒有辦法坐視那孩子被他的親生父親虐待,所以我就……只好殺了他!”

    店內突然安靜下來。

    蘭瑟不知道琴酒是不是也想起了自己並不受人待見的過去,他伸手拉上了琴酒的手指,輕輕拽了拽。

    琴酒雖然沒有看他,但是卻慢慢地用五指將他的手合攏在掌心。

    最後,在老闆的痛哭聲中,老闆娘被帶走了。

    而短髮的女警官則是看着那張吸油紙,納悶道:“這種紙塗毒的話很危險哎,不小心的話,另外兩個人也會喫到毒物的吧?”

    世良真純演示給她看:“不用擔心,聽說毒物都塗在另一邊,而死者有用筷子挑油紙的習慣。”

    “這種習慣我真是不能理解……”

    當世良真純擡起頭時,發現店裏竟然空了。

    “那四個人呢?”

    她跑出了店外追出一段路,卻發現壓根沒有那些人的影子。

    這時,身後傳來了蘭瑟的聲音——

    “你在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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