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通過縫線來將照片上的孔連起來?”

    萊伊清醒後吃了頓飯,精神變得好多了,然後就拿起了那張照片看了一眼,研究了好久上面的針孔。

    琴酒看他的神色說道:“你好像還有別的想法。”

    “不,結合了你們的說法,這個解法應該沒什麼問題。”萊伊見波本還在用針線在紙上試着什麼,於是將照片舉起來,又在眼前端詳起來。

    片刻後,他們用針線在紙上把那幾個孔給連了起來。

    出乎意料的是,這並不是什麼文字,只不過是個看起來毫無規律的奇形怪狀的圖案。

    “這是什麼?”蘭瑟將紙張和照片重疊在一起,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我沒文化嗎?”蘭瑟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還是說這文字是比較古老的象形文字?”

    波本用手捏着自己的下巴,喃喃道:“不對勁,他應該不是會喜歡研究古文字的人……”

    聞言,萊伊將照片和那張縫好的紙從蘭瑟的手上要了過來,沉思着低頭觀看。

    四個人研究了很久,一直都沒什麼頭緒。

    時間從早到晚,熬到蘭瑟困得不行,於是揉着眼睛爬上了萊伊旁邊空病牀,倒頭就睡。

    轉頭再看波本,他也趴伏在牀邊,臉埋進了手臂裏,睡得很沉。

    萊伊見狀,跟琴酒示意了個眼神,琴酒率先走出了病房,然後萊伊動作悄然地從牀上翻身下去,跟着偷偷走出了病房外。

    一出病房,萊伊就伸手在琴酒身上摸上摸下的。

    琴酒皺眉,將他的手給拍開。

    “別亂摸。”

    他將煙盒打火機拿出來,強塞到了萊伊的手心裏,兩個人坐在了走廊上,一起抽着煙。

    萊伊還舉着照片在研究,嘴裏喃喃着說道:“思路應該是沒錯的,這圖案……”

    “沒見過。”琴酒在旁邊搭了句茬,看得出來是真的很無聊了。

    萊伊盯着照片上的人仔細看,目光從這羣身穿警服的年輕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定格在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的臉上。

    他的眼睛看得怔怔出神。

    兩個人看起來就關係很好,即便是拍畢業照,也緊緊地靠在一起。

    降谷零的眼睛正視着鏡頭,身體很直,像是一棵迫切想要生長的挺拔松樹。

    而諸伏景光的身體雖然也是正朝着鏡頭,但是他的餘光卻一直落在身邊的人身上。

    原來如此……

    蘇格蘭他對波本的心意其實早就——

    “等一下,零的英文應該是zero,如果是這樣看的話,那麼這幾個字母之間就不應該產生連線。而且o和數字0近似,但是從針孔的痕跡來看,他應該是沒有刺完……”

    琴酒恍然:“那就不是o,而是c。”

    “不,按照寫法還是0,它的起始點和終點和是一樣的,所以另外半個能不能刺出來,並不重要。”

    說着,萊伊將照片和紙張對齊,舉過頭頂,讓燈光透過照片,將那個數字的頂端定在了某個人的臉上。

    他用手指着那人臉部的照片,然後抽掉紙張,去看那人的臉。

    一張很普通但會給人一種熟悉感的臉。

    萊伊用菸頭在上面塗了幾下,把照片扔給了琴酒,“去調查一下這個傢伙的背景吧。”

    “這語氣聽起來真不爽,什麼時候你也可以指使我做事了?”

    琴酒斜睨他一眼,將照片收進了大衣裏,然後掏出手機準備聯絡伏特加。

    萊伊哼笑:“因爲我是病號。”

    進行調查之前,琴酒覺得有個問題要先問清楚:“當初你不是遇到了車禍,才被普拉米亞劫走的嗎?那麼跟你在同一輛車上的苦艾酒和伏特加呢?”

    這個問題倒是把萊伊給問住了。

    蓄出了黑長髮的男人抽菸的動作微微一頓,眯起眼眸猜測道:“可能是因爲普拉米亞覺得他們沒有利用的價值,放過了他們只帶走了我。也可能是他們也都被普拉米亞綁了起來,只不過沒打算告訴我們。”

    琴酒將手裏的消息發了出去,嘴角扯起:“還有一種可能,其實你被綁架的整件事都是他們跟朗姆聯手策劃的。”

    在聽到了這個可能性後,萊伊皺了皺眉,很是抗拒:“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會很失望,琴酒——”

    “你居然冷落自己的兄弟,成天和蘭瑟膩膩歪歪,最終導致了伏特加的叛變!你一定會後悔的。”

    面對萊伊的嘲諷,琴酒沒有任何的波瀾。

    他只是平靜道:“伏特加原本就是朗姆的人,他之所以會一直跟着我,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朗姆的命令。”

    這倒是讓萊伊感到意外了:“他往你身邊安插眼線,而你就這麼讓他一直待着嗎?”

    這麼說來,筒子樓那個老窩點之所以會被朗姆的人端掉,也很有可能是因爲有伏特加的通風報信。

    琴酒咬着煙的同時嗤出了一縷白煙,嘴角揚起,看似在笑但是眼神卻冷冽無比。

    “我決定在組織裏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時候,被很多人孤立、暗殺,因爲行事作風太過張揚所以有不少人惦記着要我的命。朗姆一直想讓我替他辦事,但我又不想始終被他壓一頭,所以就四處奔逃,成爲了真正的亡命之徒。”

    “被伏特加救了一命後,一直都覺得那是場意外。但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有很多地方值得推敲。”

    萊伊又摸出了一根菸,咳嗽兩聲,哼道:“看來你對他還是手下留情了。”

    “那我不禁想要問你一個很俗套的問題——如果蘭瑟和伏特加都會死,你會選擇救誰?”

    聽到這樣的假設後,琴酒懷疑地皺起眉頭看向了萊伊:“你被怨靈上身了嗎?爲什麼能問出這麼腦殘的話?”

    不等萊伊回答,琴酒說道:“既然這樣,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

    “當初在蘇格蘭自殺的天台上,如果你能救下他,而波本因此會死,你會選擇救誰呢?”

    萊伊嘴裏還沒來得及點着的煙因爲他的嘴脣一抖,掉在了地上。

    他嘖嘖嘆道:“好歹毒的問題,你這是在要我的命嗎?”

    不過關於這個問題,他心裏早就有答案了。

    赤井秀一不是什麼好人,他的惡是暗藏在心底深處的。

    當他在組織裏跟波本不乾不淨地開始糾纏時,對波本單箭頭的蘇格蘭就已經確定了會在這場愛情戰局裏出局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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