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不是一個經受不起打擊的男人,他只是失去的太多,信仰又接連坍塌,所以……這是你趁虛而入的最佳時刻。”
男人的手指一翻,露出了一張卡片。
背面是很奇怪的圖案花紋,但正面的那一邊卻用漢字寫了一個純黑色的“策”字。
“拿去吧,這是唯一能讓你打敗這個國家的機會了——畢竟他的戀人,就是這個國家,不是嗎?”
琴酒在旁邊補刀一句:“現在已經是前任了。”
那兩個傢伙沒心沒肺,可萊伊卻對這張卡保持着懷疑態度。
這又不是向神明乞求來的許願籤,真能讓一個人放下自己的過去,繼續坦然地迎接嶄新的未來嗎?
他回到了目前暫居的房子裏,這地方比較偏,房子也是老式的裝修風格,四面的環境很好,應該會讓那傢伙的心情好一點。
萊伊進了院門後,就看見金髮的男人坐在門口前的石臺上,兩隻腳都伸進了院子養魚的池子裏。
這種天氣還算比較冷的,他這麼做,讓操心的萊伊皺起眉頭,面露不滿。
“零,不要亂來。”
他走過去,將安室透的腿從池子裏面擡起來,手在觸及到池水的時候,意外發現這水竟然不冷,還有些溫熱。
見狀,沉默了好幾天的安室透終於開口。
“這好像是循環水,屋子裏的暖水管道里流出來的,所以並不會涼。”
萊伊哦了一聲,然後鬆開了手。
“是那個奇怪的房間嗎?原來那是鍋爐房。”
“嗯。”
兩人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一時間,都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
最後,還是安室透率先打破了沉默,問道:“你剛纔去了哪裏?”
萊伊咬着煙,淡淡地迴應道:“哦,去找了琴酒他們。”
“這次在科技展上發生的事情,跟他們沒有關係,對嗎?”安室透的一雙紫色眼瞳牢牢地盯着萊伊,男人將頭上的針織帽摘掉,一條華麗的烏黑長髮從帽子裏滑落,散在了背後。
蓄髮這麼久,頭髮已經到了肩背的位置。
他額前有碎髮隨之緩緩落下,將那雙深沉的眼眸半遮半掩。
萊伊回望着他的眼睛,“你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再問我?”
“我只是想確定一下,赤井,當初引我進入會場的人,是你吧。”
如果照這麼推想的話,那他們三個就等於在他的面前演了一出好戲。
萊伊摸出了從琴酒那裏順來的雪茄,平靜地點了個火。
剛想抽一口,結果卻被安室透從手裏搶走了雪茄,咬在了他自己的嘴裏。
身爲一個崇尚自然與健康的男人,即便是當初臥底的時候,波本也沒有任何不良的嗜好。
就連萊伊這也是頭一次看到他抽菸。
哦,他沒抽過煙。
安室透學着他的樣子,深沉地低頭吸了口雪茄,然後被濃濃的菸草味道嗆得辣喉刺眼,眼眶都開始泛紅了。
“不要勉強自己。”萊伊拿回了雪茄,神色微妙地看着他。“帶你進入會場,我也是徵詢過你的意見。因爲我和琴酒他們事先就已經達成了共識,如果他們半個小時內沒有出來的話,我會進去接應。”
萊伊用夾着雪茄的手指撩了下自己的頭髮,也將自己的鞋襪脫掉,踩進了水池子。
“就爲了騙你而犧牲一個紮根在組織內部的警方高層,未免太不划算。”
安室透轉回了臉,垂下眼睛將視線放在兩人的腳尖上。
“那麼,這次事件果然是朗姆……”
“嗯。”萊伊含糊地應了一聲,然後從外套的口袋裏摸出了那張卡,遞到了安室透的面前。
對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彷彿在問他這個舉動的意義。
萊伊解釋:“這是蘭瑟讓我帶給你的東西,他說這個能實現你此刻所想的願望。”
安室透比之前有了些活力,起碼還有心情調侃他:“這種騙小孩子的把戲你也信?”
“本來是不信的。”萊伊在吞雲吐霧中,那張臉變得高深莫測。“但,你也知道,那小子一向都很邪門。”
遠在市區別墅的房間裏跟琴酒下棋的蘭瑟突然打了個噴嚏。
安室透也想到了曾經的遭遇,遲疑着伸出手,不知道要不要把這東西接過來。
然而萊伊卻將那張卡直接塞進了他的掌心裏。
卡片接觸到安室透的一瞬,被他翻到了正面,那個“策”字很是顯眼,有些奇怪的記憶如同幻燈片似的,一幕幕閃過腦海。
安室透的瞳孔放大。
“等、等一下!這個是——!”
【系統:策反卡已生效,道具時限爲:永久。】
當蘭瑟聽到了系統的提示音時,他的嘴角揚起。
顯然,琴酒也知道了這個消息,他因爲思考棋局而眯起的眼眸緩緩睜開,跟蘭瑟默契對視了一眼。
“這次也算是借了朗姆的東風,下次見了他,可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蘭瑟笑着伸了個懶腰,順便活動了下僵硬的腿和臀部。
而琴酒則是有些遺憾:“只可惜波本的身份已經暴露,朗姆那邊也一定會想辦法除掉他,我們等於接了個燙手山芋。”
“會場裏會泄露他身份的人都已經死了,誰會通風報信啊?”蘭瑟不解。
這時,琴酒將手邊的遙控器拿起,朝着房間內的電視機按了下開關。
這幾天在反覆播放的新聞終於換了新的內容。
“接下來插播一則新聞,科技展襲擊事件的主謀浮出水面,嫌犯姓名降谷零,曾任警視廳公安部門的警部……”
在播報的新聞畫面上,還貼出了他的照片。
蘭瑟一愣,隨即咋舌:“這麼狠?警方那邊是打算用完就丟嗎?還是說,這是朗姆搞的鬼?”
琴酒哼道:“你高看警視廳的警察了,裏面不是還有嗎?那個叫村中的男人的警察家屬。”
這麼一說,蘭瑟想起來了。
“啊,對哦!他們是警察世家,所有人都看到是波本殺死了村中,但他們又不瞭解狀況,所以即便爲了他報仇也是可能做出這種事的。”
蘭瑟一捋細節,又想到了另外一個更可怕的可能性。
“搞不好,他們整個村中家都被組織滲透了……”
他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