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個把林珍娜的名字寫在了黑板上,然後纔開始問大家有沒有想參加競選的。
按說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但那三個人就像聽不懂畫外音似的,一個賽一個的搶着舉手。
本來學習委員和團支書也是重要的班幹部,卻在此刻落得個無人問津的場面,連競爭體育委員的都有兩個呢。
“好了,同學們的積極性都很高,這樣很好,有競爭纔會有進步。
下面請參加競選班長的四名同學依次上臺來,簡單的用五分鐘闡述一下自己競選班長的決心,以及未來對班級管理的看法。”
林珍娜認爲主角就應該壓軸登場,於是微笑着讓另外三個人先。
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落在所有人眼裏,和那三個滿臉都是功利和算計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在無形中,把她的印象分拉高不少。
一個官二代,一個大院出身的,一個紅小兵,三人在講臺上輪流侃侃而談。
殊不知他們後臺再硬,也架不住下邊坐着的這幫學生閱歷異常豐富,那些上綱上線的言論和不華而不實的大餅,根本就打動不了他們。
很快,輪到林珍娜。
“各位同學,想必大家都認識我,我是你們的同學林珍娜。
在這裏我想說的只有三點,首先,我的成績最好。
作爲學生,成績就是我們軍功章,是我們最大的底氣。
而且我英語口語非常好,好到就算現在出國留學,也不會有任何語言溝通上的問題,以後有機會可以帶着大家早讀,幫助大家糾正發音和語境上的問題。”
她的話雖然狂妄,卻沒有一句假話。
這兩天課堂上老師提問,她每次都回答的特別好,英文發音也是最標準的,如果閉上眼睛聽,簡直可以跟磁帶裏的聲音以假亂真。
“其次,最近大家在背後議論我的一些聲音,我大概聽到了一些,有幾個問題我想借此機會澄清一下。
每天接送我的車,的確是西德駐京大使館的牌照,但車是我朋友的,目前我只有使用權。
我是因爲一些特殊原因無法入住學校寢室,才向學校申請辦理的走讀。
還有,開學典禮那天給我伴奏,和那個每天接送我上下學的大帥哥,是我的親哥哥。
同父同母又同姓的哥哥,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不是對象不是對象不是對象!
希望大家不要再誤會了,另外有想做我嫂子的可以歇一歇,我哥有愛人了。”
她話音未落就收穫了一波男生吹口哨,和女生不屑的冷哼聲。
“最後一點,我在下鄉插隊的時候,在每年冬季種植溫室反季蔬菜,平時還承包了養四頭豬的生產任務。
反季蔬菜賣給縣裏供銷社一個冬天能賺五百多,養的豬每頭都超過四百斤,上交完生產任務後,連工分帶豬肉,摺合成錢大概是一千五左右。
再加上我家裏條件比較好,所以從沒因爲錢而犯過愁,說這些是爲了告訴大家,選我做班長,絕不會發生任何貪墨班費的事件。”
說完,她冷眼觀察了一下大家的反應,發現大部分人看待自己的眼神多了些親切。
果然,還是財帛最能動人心,前面那仨人,沒事瞎畫什麼大餅!
不能給人家帶去利益,那就直接保證不會動人家的利益好了呀。
“ 至於我對未來班級管理方面的想法,我希望的是協同合作,共同進步。
班級不是一個人的一言堂,班長也只是對接班主任工作和學習安排的傳話人,是班主任和同學們之間的溝通橋樑。
我就說到這裏,謝謝大家。”
這套說辭,技巧勉強及格,但是真誠度滿分,主打的就是一個實話實說。
她的想法很簡單,33人的小班級,不值得她浪費太多時間。
有則有,沒有,就去金融班搞一個唄,或者直接搞一個權利更大的職位。
等到匿名投票環節的時候,老師叫了提前內定好的團支書去唱名。
然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另外三人一人一票,還有一票棄權,其他的人全選了林珍娜。
林珍娜以壓倒性的票數競選成功,正式成爲京大77屆西語系英語一班的班長。
撒花,撒花。
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想跟林凱炫耀這事,結果正好碰到那神經病正在下廚,林凱小鳥依人的搭在他肩膀上,邊喫切好的火腿邊角料邊搗亂。
呸~世界毀滅吧!
“二哥,明天把車給我留一輛,我有事要出去。”
“哎呀,你回來啦~”
林珍娜歪嘴冷笑,朝他倆擺出一個雙掌合十的動作,嘴裏唸叨着:“阿彌陀佛,兩位大王,收了神通吧!”
“幹嘛去呀?可以洗手喫飯啦。”
“不吃了,貧尼要絕食抗議!”
兩個妖孽,合該早些收了他們,免得他倆爲禍人間。
她回房間等了一會兒,沒想到那倆狗男男竟然真的沒來叫自己,趴到門縫一看,倆人正親着呢。
好傢伙,買房!必須儘快買房,早搬走一天就多活一天。
那倆忙活到半夜,林珍娜出門去看房子的時候,他倆還沒醒呢,可見有多能折騰。
要不是有系統這個金手指可以點外賣,林珍娜遲早讓他倆餓死。
清晨的京都已經醒了。
衚衕口的‘戰鬥食堂’架了一口大鐵鍋在外面,一個又一個金黃油潤的焦圈被笊籬撈起來。
一顛、一拋、一甩,3秒鐘完成全套瀝油出餐的動作。
就像打油翁能隔着銅錢,從錢孔把油灌進壺裏一般,皆手熟爾。
可惜焦圈不是她的心頭好,一腳油門踩到底,直奔肖弋給的地址而去。
肖弋不愧是本地人,這麼好的小洋樓也能被他找到。
可惜了,這家人在圍牆邊上亂搭亂建的,把一顆好好的桃樹給砍的七零八落的,但看得出房子本身很不錯。
樓的外牆也能看到一些掉皮和裂紋的地方,一看就是隻知道住不知道精管的人家,把好好的房子給糟踐了。
“你們幹嘛的?”
門裏出來個圓臉富態的老頭,明明長着一雙彎彎的笑眼,卻給人一種陰冷,噁心的感覺。
林珍娜沒理他,肖弋往左站了兩步,隱隱把她擋在身後。
很快,真正的房東來了。
也是巧了,這人最近爲了整理另一處遺產而留在大陸,否則今天見到的就只能是他的法律代理人。
“你好賀先生,我是昨天打電話約您看房的肖弋。”
“年輕人,我這房子不小哎,你確定要纔可以看喏。”
來人一身西裝領帶,外搭的是巴寶裏的大衣,林珍娜一下子就相中這個款式了,但沒相中這個人。
“是我要買,先給我看你的房屋證明和身份證明,僑胞證也要,否則免談。”
對方見林珍娜是個懂行的,也不說廢話了,他是真的受夠那戶人家了,哪怕少要一點,也想盡快把房子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