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禮愣了一下,看着昔日的戀人,最終淡淡開口。
“不管你是因爲什麼原因,事情已經發生了,沈家是不會允許我娶一個舞女的,我們終究是沒有緣分。”
“這樣吧,葉滿語這些年用了你多少錢,我替她還給你,你以後就不要再拿這件事威脅葉滿語了。”
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
葉晚晴挑眉,伸出兩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兩千塊。”
她可一分錢都沒多要,光學費每月就十五塊錢,還有校服、伙食費等等。
這麼多年供出一個學生可是要花不少錢,要不是原主當舞女,拼命的賺錢,葉滿語哪有那麼好的運氣能把書讀完。
沈知禮愣了一下,接着從懷裏掏出錢包,可惜錢包裏的錢是遠遠不夠。
沈知禮有些尷尬的說:“你等一下。”
他跑去跟同事借錢,可借了一個遍,一共才湊了五百塊錢。
沈知禮似乎理解當時葉晚晴爲什麼選擇做舞女了,他身爲院長,工資不低,每月有五十塊錢,但……
要是同時養三個弟妹上學,他怕是也會捉襟見肘。
沈知禮將五百塊錢遞給她,“這裏是五百塊,剩下的錢,我想辦法還你。”
葉晚晴笑眯眯的將錢接過來,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好吧。”
沈知禮看她見錢眼開,心裏的氣不打一處來,“那就好,希望你能放下過去,不要再對我和滿語之間的事情橫插一手。”
葉晚晴臉上的笑意變淡,“呵,你以爲你是誰?我還非你不嫁了?追我的人從上海灘排到北平。”
葉晚晴說的沒錯,原主長得美豔,要不然也不會和曼麗爭了多年的百樂門頭牌,美貌纔是必殺技。
葉晚晴臉上露出壞笑,俯身慢慢靠近他,嚇得沈知禮紅了臉,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你幹什麼?”
葉晚晴“噗呲”一聲笑出聲,熱氣噴灑在他的脖頸,側頭嘴脣輕輕擦過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
“祝你和葉滿語早日修成正果,哦,有件事情忘了告訴你,葉滿語一直沒有同意和你在一起,是因爲有個富少爺一直在追求她,我可是好心纔會告訴你的,傻子,你現在就是個備胎。”
說罷,她不等沈知禮反駁,扭頭就走,留下他一個人發呆。
等人走遠了,沈知禮才反應過來,剛纔葉晚晴說了什麼,心底憤怒。
“可惡,簡直是一派胡言,滿語這麼單純善良,怎麼會像你一樣是個拜金女!”
葉晚晴叫了輛黃包車,無視身後沈知禮的咆哮,她可是仁至義盡,提醒過他了。
原劇情中,葉滿語遲遲沒有同意和沈知禮交往,並非像她口中所說,是因爲原主。
原主只是葉滿語的一個藉口,真正的原因是,葉滿語的同學裏,有個富家少爺一直在追求她。
葉滿語喜歡沈知禮,但嫌棄他只是個拿死工資的醫生,她左右搖擺,拿不定主意。
想到這裏,葉晚晴不禁搖頭,葉滿語簡直是茶氣逼人,靠着姐姐賺錢唸完了書,一躍成了身家清白的文化人。
接着就是靠着婚姻再上一層樓,真正實現了階級跨越。
到後來葉家人只認葉滿語這一個女兒,葉家弟弟只認葉滿語這一個姐姐。
其實這些原主心裏並沒有怨恨,曾經的她立志要將弟弟妹妹撫養長大,原主認爲這是她的責任,所以面對家人的埋怨和謾罵,她選擇了容忍。
她只是怨自己的命不好,但她最不能原諒的是,葉滿語的追求者蔣松照設計陷害她得花柳病,她不信在這其中,葉滿語沒有起到一點作用。
這一次,原主要擺脫葉家,過自己的人生。
原主曾經有個當畫家的夢想,只是家道中落,她被迫退學,現在她想要重新拾起畫筆,過一段屬於自己的人生。
葉晚晴心裏十分同情原主,她的一生都奉獻給了葉家,蹉跎了青春,誤了終生幸福,放棄了人生理想,最後卻沒有一個人念她的好。
就跟一個家裏,最孝順、最肯幹活的一個孩子,絕對是最不討父母喜愛的那個,會哭的孩子有糖喫,出力最多的孩子反倒是不討好。
葉晚晴思緒飄遠了,眨眼的功夫到了長青衚衕,車伕停了下來,“老闆,到地方了,您給一毛錢就成。”
葉晚晴捏了下錢包裏的錢,最後拿出一個五毛,笑着對車伕說:“不用找了,跟你打聽個事情,這片有租房子的沒有?”
車伕拿着錢,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這個你可算是問對了人,我對這邊熟的很,小姐想要租房子嗎?一個人?”
葉晚晴捏着錢包裏的鉅款,緩緩點頭,“我外出上學,想要租一個僻靜點的院子,要乾淨安全,不喜歡太多閒雜的人。”
車伕拍着胸脯說:“這個好辦。”
最後車伕拉着她租下了一處房子,這是個四合院,房東是一個年邁的寡婦,守着房租生活。
葉晚晴租的是東邊的一處廂房,西邊住的也是一個學生,北邊住的是個一對年輕的夫妻。
四合院的對面是一家飯館,出了門就能喫飯,這點很合葉晚晴的心意,雖然是和人合租,但比起一個大雜院裏住上十幾戶人家的房子強多了。
葉晚晴捏了捏錢包,雖然有一千多塊錢,但還是省着點花的好,她已經脫離葉家,不可能再回去當舞女的,在她找到營生前,只能啃老本了。
租金一月五塊錢,東邊的廂房再加上後面的一個小廚房,葉晚晴直接租了一年。
陳寡婦笑得滿臉褶子,最喜歡這種大方事少的女學生了,“閨女,你等着,我去把廚房拾掇一下,還有不少柴火能用呢。”
葉晚晴笑着點頭答應,付完租金,她出門打算買點平常的日用品。
“臭要飯的叫花子,給我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