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染滿是無奈，她越是這樣說，商璃淺哭得越厲害，最後直接放聲大哭，眼淚就這樣糊了她一臉。
“姐姐，對不起，對不起……”
禾染手足無措，她想要爲商璃淺擦眼淚，慌亂間不小心碰到了受傷的手，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嘶，疼。”
“姐姐！”
商璃淺趕緊抓着禾染的手，也顧不上哭了，心疼的看着那傷口。
她拿出之前禾染爲自己擦藥的帕子，以靈力化冰，再將冰融化，用溼帕子爲禾染擦拭着傷口的血。
簡單的擦拭後，商璃淺打開那藥，在倒下去時猶豫了一下，她低着頭，放輕了聲音，說：
“姐姐，會有些痛，你忍着一點。”
禾染垂眸看着認真爲自己擦拭傷口的商璃淺，眸子中情緒複雜，總感覺這小孩好像一下子就長大了，她輕輕“嗯”了一聲，商璃淺就往她傷口上倒藥。
藥是粉末狀的，撒到傷口上也是真的疼，禾染忍不住皺了皺眉，早知道就不逞英雄用手抓了，白受這罪。
不過……要是沒有這個疼痛，禾染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清醒過來，亓姝那蠱蟲太恐怖了，真的要快點找人解開，要不然做出些什麼她沒有辦法控制的事情……
禾染寒毛都豎起來了，只感覺一陣惡寒，真的想起剛纔的場景就覺得恐怖。
那種被人控制心神，行爲動作都不受控制的感覺，她真的不想再體會。
一點也不想。
商璃淺現在沉默的處理好禾染的傷口，她剛要停下收起東西，卻發現禾染手臂處的衣裳也被血浸透，看着不像是手心的血染上去的，像是另一個傷口。
輕輕掀開禾染的袖子，商璃淺看到了一道傷口，很深，都能看見裏面的骨頭了，她一驚，猛地擡頭看着禾染。
“姐姐，這是……？”
禾染拿走商璃淺手上的帕子，隨意擦拭着這傷口，她道：
“沒事，小傷。”
商璃淺知禾染不願多說，她想到了剛纔的亓姝，以及之前提及就讓氣氛沉默的晏堯青，也閉上嘴，重新拿起帕子，給禾染擦血，處理傷口。
“剛纔你太沖動了璃淺。”禾染盯着商璃淺的眉眼看了一會兒，道：“她是昔風身邊的人，還擅長蠱蟲陣法，得罪她這樣的人對你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更何況她修爲在你之上，要真計較起來，你不會是她的對手，下次還是要謹慎行事，知道嗎？”
商璃淺心中一片酸澀，她想着禾染到這時候都還在爲那個人找藉口，真是良苦用心，真的刺痛了她。
商璃淺低着頭，不讓禾染看到她眼中的瘋狂和悲傷，艱難的開口道：
“我知道了，姐姐，我以後會注意的。”
禾染還以爲商璃淺明白了自己真正的良苦用心，欣慰的點了點頭，想着這傷也不算是白受的。
“姐姐，傷口有些深，可能需要縫針，我這就找魔醫過來，你在這兒等着我。”
深吸一口氣，商璃淺決定還是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要不然真保不準自己會做出什麼行爲，到時候嚇到禾染了。
禾染看了一眼傷口，喫下一顆丹藥，道：“不用了，直接包紮吧。”
這一顆丹藥下去，傷口看着消了不少，也沒有一開始看着那麼恐怖了，商璃淺頓了頓，即將起來的動作又停下，垂眸幫禾染繼續包紮。
“璃淺，你有心事？”
商璃淺手指猛地蜷縮收緊，她眨了一下眼，久久沒有說話，就在禾染還以爲她不會開口時，她卻忽然擡頭看着禾染道：
“姐姐，你喜歡剛纔那個人嗎？”
禾染被問得一愣，她搖頭，想到商璃淺剛纔看到的情景，這確實很容易讓人誤會，於是加了一句：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之間是有些事情，但我們兩個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她不是我喜歡的人。”
商璃淺執着的看着禾染，又問：“那晏堯青呢，你喜歡她嗎？”
當晏堯青的名字出來後，禾染怔住，那種悲傷又涌現，她擡起頭，不想商璃淺看見自己溼潤的眼睛。
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聽到禾染的回答，商璃淺的心逐漸沉了下去，她垂眸，像是一隻被拒絕的耷拉的小狗。
剛想說自己有事先走一步，但禾染到聲音響起，清晰明亮，她說：
“不知道，我已經有很久很久都沒有看見過她了，我對她的感情也逐漸在時間中變化，早就已經分不清了。”
“也許有過，也許沒有，但無論如何，都已經過去了，人總要學會往前看。”
這還是禾染第一次如此心平氣和的跟別人說起自己對晏堯青的感覺，要是以前，晏堯青就是她不可觸碰的逆鱗，沒有人敢在她面前提及。
“那譚暮月呢？姐姐又是怎麼看待譚暮月的？”
商璃淺又問了一個她認爲最重要的問題，就算禾染真的喜歡過晏堯青也沒事，她已經不在了，她們之間早就不可能了，商璃淺會心生芥蒂，但她也明白真正的對手是誰。
如果禾染真的對晏堯青有什麼感覺，無論是不是情，晏堯青不在了，不足爲懼，但出現一個跟晏堯青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那就危險了。
“譚暮月？”禾染沒想到還能扯上譚暮月，挑了挑眉。
不過想來也是，譚暮月跟晏堯青長得一模一樣，禾染對她又諸多照顧，很難不去懷疑禾染是不是將對晏堯青的感情轉移到譚暮月身上了。
“晏堯青是晏堯青，譚暮月是譚暮月，她們都是不同的人，性格不同，行事也不同。”禾染緩緩道。
“雖然我一開始確實是因爲譚暮月長得跟晏堯青一樣而保護她，但我也清楚的知道她們不是同一個，以後我們估計也不會再有什麼關係了。”
想到自己在去商璃淺時鬧出的動靜，以及譚暮月昏迷前看自己的眼神，她們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聯繫了。
禾染垂眸，譚暮月不是晏堯青，禾染現在的身份也很複雜，要是她只是一個普通修士，那應該還可以認識一下，只可惜……
她是魔族聖女，而譚暮月是仙門弟子，她們註定不是一路人。
聞言，商璃淺鬆了口氣，只要禾染不喜歡譚暮月就好，那樣就還有機會。
她猶豫了一下，想問禾染是怎麼看待自己的，卻聽到禾染問她話，那話讓她渾身一怔，僵在原地。
禾染問：
“對了，你忽然問我這個問題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