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淺，不應該是這樣的。”禾染看着商璃淺，往後退去，皺着眉，眼中還帶着一點淚，微微瞪大眼睛，似是這樣。
商璃淺看着禾染的動作，有些受傷，她的手指蜷縮，伸出手抓着禾染的手，道：
“怎麼不應該？姐姐，爲什麼我喜歡你，想要跟你永遠在一起，是不應該？”
“因爲我對你沒有那樣的感情。”禾染甩開商璃淺抓着自己的手，偏過頭，也沒有再看着她，害怕看到她眼神的受傷。
“我一直都是把你當成妹妹，親人，對你沒有那種感情。”
商璃淺眼眶通紅，瞬間眼淚就流出來，掉落在地上，她張嘴說不出一句話，就這樣看着禾染，眼中是化不開的悲痛。
她的心臟好像受到了重創，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禾染轉過身，不忍心看見商璃淺臉色蒼白的模樣，可又不敢離開，害怕商璃淺做出什麼舉動來。
“姐姐……你喜歡晏堯青嗎？又或者說是譚暮月。”
“你對我不是這樣的感情，對我是不應該，對譚暮月就是應該嗎？”
“你……”商璃淺聲音顫抖，緊緊攥着自己的手，緊攥成拳，好像問出這一句話已經花了她全部的力氣，她道：
“你愛譚暮月嗎？”
她真的像是自虐，明明已經知道答案了，卻還是……要問，要知道一個明確的答案。
禾染在聽到商璃淺這樣問後，她神情恍惚了一瞬，然後呆呆的看着前方。
她對商璃淺不是這樣的感情，不是愛情，是親情，那她對譚暮月呢？
禾染睫毛輕顫，大拇指的指甲深深掐進自己的食指中，想着跟譚暮月相處的日子，想着晏堯青對自己笑臉盈盈，溫柔地摸着自己的頭，說：
“我們家阿染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我會拿着那些東西，全都送到阿染的手中，讓阿染成爲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阿染，聽話，我們一直在一起，就這樣。”
“阿染……”
晏堯青的話在腦子不停徘徊着，一會兒是晏堯青溫柔的聲音，一會兒是譚暮月清冷的聲音。
禾染眼淚一下子就落下，她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上面一瞬間染上了鮮血，她的眼前好像又出現了晏堯青死前溫柔笑着，告訴她不要怕。
“是的，我喜歡她。”
爲什麼這麼多年執着於晏堯青，爲什麼會看見一個跟她相像的人，就不要命，不要臉跟着，這只是因爲……
她喜歡她。
商璃淺聽到這句話，猶如五雷轟頂，腦海裏一片空白，耳朵嗡嗡響，她臉色蒼白，失去了所有力氣。
“……果真，如此。”
早就已經猜到，早就已經知道，可再一次聽到，還是……會心痛。
可是要她就這樣放棄，她不甘心啊，一點也不甘心。
商璃淺雙手攥成拳，她盯着禾染的背影，眼中是勢在必得。
禾染是她的，她不可能放棄。
商璃淺眼神晦暗，那些悲痛一下子就消失不見，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她手中運起靈力，朝着禾染一步步靠近。
禾染還沉浸在自己複雜的感情中，也沒有察覺到身後商璃淺的異樣，而且她對商璃淺也沒有戒備心，所以沒有注意她。
在商璃淺一點點靠近，手中的靈力就要往禾染身上襲去，一隻手從旁邊拉住了商璃淺的手，她低頭看去，看到了白虎，它對着自己搖了搖頭。
“我不去燕雲門，但我要去探聽燕雲門的消息，譚暮月的消息。”禾染閉眼收斂情緒，“我不能只是坐着等。”
禾染再次轉身，沒有看到商璃淺跟白虎的動作，已經收起臉上的神情，又恢復了平時那副樣子。
她手中重新出現一張傳送符，平靜的看着商璃淺，在商璃淺詫異的目光中，傳送符緩緩生效。
“姐姐——”
“我不會衝動，你放心。”禾染淡淡道，“我們這段時間還是不要見面了，都需要給彼此一點時間，冷靜下來。”
“不要，不要，姐姐！”商璃淺撲過去，卻只穿過了光影，根本觸碰不到禾染。
“你也要靜下來好好想想，自己的感情，也許你並不是喜歡我，只是錯把親情當成愛情。”
禾染斂眸，不帶一點情緒，好像商璃淺這樣的感情，她一點也沒有感受到。
商璃淺瘋狂搖頭，她想說自己的感情不是禾染想的那樣，她就是喜歡禾染，不是親人的喜歡，是愛人的喜歡，但禾染不給她時間。
商璃淺再次阻止無果，跌跪在地上，她都長髮垂落在旁邊，看着地上的細沙，面目猙獰又扭曲。
禾染已經完全消失了，而商璃淺還一直保持着那個動作，緊緊抓着地上的細沙，眼淚一滴又一滴掉落，而她的眼神陰鷙，再也不像平日的清澈。
“禾染……”
白虎欲言又止看着跪在那裏的商璃淺，伸出手僵在半空中，黑色的靈力在周圍翻涌，好像要將周圍的一切吞噬。
完了，看樣子是徹底瘋掉了，沒救了。
“果然還是要將你關起來，讓你眼中只有我一個人，這樣纔會注意到我，愛上我，不會說拋下就拋下。”
商璃淺好像魔怔了一樣喃喃道，她起身看着自己的雙手，黑色靈力立馬圍繞上來，她直接一拳打在旁邊的樹木上，上面還有火焰燃燒後留下的痕跡。
白虎嘴角一抽，立即往後退去，不願染上一點這靈力。
“商璃淺，你……”
白虎剛想說讓商璃淺冷靜一點，一股黑色靈力朝着它襲來，它猛地閃身，翻身打去一道攻擊，擋住了這黑色靈力。
商璃淺眼神是壓制不住的瘋狂，手還維持着攻擊白虎的姿勢。
“閉嘴。”
含着怒氣的聲音響起，白虎聽出商璃淺語氣的不耐和瘋狂，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於是閉上嘴，乖乖站在一旁。
禾染自求多福吧，商璃淺已經瘋魔了，接下來會做出什麼，說不定。
還有讓禾染心心念唸的那個仙門弟子譚暮月應該也會有危險，按照商璃淺這個報復心，這兩人……
白虎打了一個寒顫，也不敢多想，低着頭繼續沉默。
商璃淺過了一會兒才平復下來，可還是止不住的心痛。
她告訴自己，沒關係的，只要譚暮月消失了，禾染就會回到她的身邊，只能看着她一個人，也只能愛她一個人。
“沒關係的，姐姐總會回到我的身邊，也只會看着我，愛着我。”商璃淺忽然笑了出來，自言自語道。
白虎依舊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商璃淺收回手，下令道：“走，去燕雲門附近，找到禾染，帶她離開修真界。”
白虎低頭說了一聲，“是。”
一人一虎消失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