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把人帶進來。”

    祁少昂還真是要傳遞消息回去。

    “可是人已經死了,服毒自盡了。”歸雀垂着頭道。

    祁少昂居然還養死士?

    能在歸雀手下服毒自盡的人一定是個身手不凡的。

    少年再一次爲嵐國的現狀擔憂起來。

    “可曾在他身上找到什麼東西?”少年問道。

    歸雀把一個竹筒遞了過去。

    少年一看到竹筒外面的圖案心下就是一驚,這竹筒上的圖案與從瀟湘館老鴇那裏搜出來的一模一樣。

    難道……

    竹筒是泥封着的,少年打開竹筒,從裏面抽出一張紙來。

    可是紙上面什麼都沒寫,就是一張白紙。

    少年翻來覆去也沒看出來什麼名堂。

    但他又肯定,這裏面一定是傳遞了什麼消息。

    “祁少昂讓人送一封無字的信是意欲何爲,又是送給誰呢?”少年皺着眉,自言自語道。

    “公子,這人不是去給祁尚書送信的。”少年猛然擡眼望着歸雀。

    “是來給祁尚書送信的。”歸雀接着說道。

    “說的什麼玩意,啥來去的?”離淺吐槽道。

    “我是說剛纔那個服毒的人是來找祁尚書的,不是祁尚書派出去的。”歸雀又解釋了一遍。

    “你是說,這封信是送給祁尚書的?”少年舉了舉手裏的白紙。

    歸雀點了點頭。

    少年的眸子猛然縮了一下,“祁少昂知道有人來給他送信了嗎?”

    歸雀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你處理乾淨了,接着去……”

    “公子,祁尚書來找你了。”少年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離淺打斷了。

    少年迅速把那張白紙塞進竹筒,然後把竹筒塞進了懷裏。

    “讓他進來吧。”少年語氣淡淡道。

    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祁少昂拿着一本摺子走了進來。

    “四公子這是才睡醒在用膳,要不我一會兒再過來。”祁少昂打了個哈欠道。

    自從來到這遼安縣他一個好覺都沒睡過。

    “祁尚書辛苦了,坐下來一起喫點兒吧,喫完你就去睡一覺吧。”

    祁尚書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少年面前,“那就多謝四公子了。”

    雖然他是管這一攤子的,可也不能把他當驢使喚呢,想讓驢兒跑就得給驢喫飽。

    他這可是加班,喫點兒也不過分。

    祁少昂狼吞虎嚥的喫得差不多了纔開口道:“四公子,這個案子牽扯甚廣,還需要皇上親自定奪,奏摺我都寫好了,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

    少年放下手裏的筷子,“不用了,這裏的案子也挺棘手,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還有,這丹國收買了這麼多遼安縣的官員,朝廷上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恐怕這朝堂上……”少年看了祁少昂一眼沒再往下說。

    祁少昂略微沉思了一下,“我一定仔細查一查。”

    少年沒指望一句話就能從祁少昂的反應裏看出什麼。

    能做到尚書這位子,又豈能是個沒有心機的人。

    少年點了點頭,拿起桌子上的摺子站起身,“我這就回去把祁大人的摺子遞上去。”

    離淺和歸雀拿上東西就跟着少年往外走。

    少年拿出傳音符,告訴妹妹讓石龍來接他。

    他們剛到城外不久,石龍也就到了。

    少年實在是感嘆這石龍的速度,要是以後出門辦個事都能有石龍馱着那可就太方便了。

    不過又搖了搖頭,自己有點貪心了,石龍是妹妹的,自己怎麼可以覬覦妹妹的東西呢。

    少年他們到達京城的時候,正趕上大臣們上早朝。

    直到散朝少年纔去見了皇上。

    少年見到倚在軟榻上喝藥的皇上,行了一禮,“父皇,您近日的身體可好些了?”

    “澤琰,你怎麼回來這麼快?不是最快也得月末能回來嗎?”

    葉澤琰沒有回答父皇的問話,而是遞上了一個黃色的包裹。

    嵐乾帝擡眼看了一眼少年,把碗裏最後一口藥喝了進去。

    “父皇,你還是先看看這份摺子吧,是刑部尚書讓我幫着呈上來的,他脫不開身。”

    皇上的眉頭微微蹙起,“這麼快遼寧縣的案子就查出眉目了?”

    葉澤琰沒有言語。

    皇上打開摺子,原本還半倚着的身子立刻就坐直了。

    眉宇間都擰成了一個疙瘩,拿奏摺的手都氣得微微在發抖。

    最後把奏摺狠狠摔在了旁邊的桌案上。

    “祁少昂不是在遼安查案子嗎?怎麼又去了永清府?”

    少年便把永清府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當然也不是全說了,石龍的事他沒說。

    然後又從懷裏掏出兩本賬本,這是方宏遠搜刮來的那些錢財的去向,他沒有交給祁少昂。

    皇上看着手裏的賬本久久沒出聲,最後長長嘆了口氣,“都怪朕這身體不爭氣。”

    “啓稟父皇,兒臣已經找到了能醫父皇病的人,只是她的要求是先依法懲治了方宏遠她才肯進京來給父皇醫病。”

    嵐乾帝搖了搖頭,“這些年也沒少尋醫問藥,太醫院的太醫都沒辦法,怕是命該如此了,只是……”

    嵐乾帝的眼裏流露出一抹不甘和遺憾,沒能治理好嵐國,他有些無顏去見列祖列宗。

    “父皇,這次兒臣尋到的良醫絕對能醫好父皇的病,我親眼看見他把都已經沒了氣息的人醫活了。”

    嵐乾帝聽到葉澤琰這麼說,眼裏難得閃出一抹希冀的光芒。

    “不論澤琰尋的這位良醫是否能醫好朕的病,父皇都很欣慰。”

    只是說完這句話,皇上眼裏的那抹希冀又黯淡下去,這四皇子孝心是孝心,就是對這皇位不感興趣,可咋辦呢。

    嵐乾帝又翻開了桌子上的摺子,沉思良久,“永清府知府是非殺不可了,只是這盛氏一族怕是暫時還動不得,得從長計議。”

    葉澤琰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他能理解父皇的決定。

    皇后的父親鎮國公盛冥駐守邊關,皇后的大哥盛文柏是兵部尚書,盛家掌握着嵐國的兵權,想動皇后那盛家還不得舉兵造反。

    所以從長計議也是不得已的法子。

    皇上坐到龍書案後,剛要擬旨,殿外傳來了說話聲,“皇上今日的藥可吃了……”

    皇上迅速把桌案上的摺子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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