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小焉寶她們選擇在蘭錦縣落腳。

    蘭錦縣是陽州內最大的一個縣,也是陽州最富的一個縣。

    嵐乾帝沒敢讓女兒落在最窮的縣,他怕自己不敢面對。

    小焉寶用隱身符把騰雲隱身了,所以幾個人落在縣城內,沒有人察覺。

    落地以後,小焉寶才散去隱身符。

    原本小焉寶是想落在野外燒蝗蟲來着,可是嵐乾帝說怕小焉寶光喫蝗蟲不行,所以就來了縣城裏。

    其實是嵐乾帝不想喫蝗蟲,那東西能好喫纔怪。

    幾個人剛打算去找一家酒樓,讓酒樓的廚子給弄一盤炸蝗蟲嚐嚐。

    可是他們還沒走幾步,就看到很多人在跑。

    “爹爹,不會是來土匪了吧?這麼多人都跑什麼呢?”

    嵐乾帝只是拿眼睛瞄了一眼侍衛。

    侍衛就拉住一個從他身邊跑過的人,問道:“小哥,你們這急急忙忙跑啥呢?”

    那人看了一眼侍衛,“搶糧啊,跑的慢怕是今天又搶不上了。”

    那人說完就甩開了侍衛的手,擡腿就跑。

    “搶糧?”小焉寶喃喃自語道。

    難道當土匪都這麼明目張膽嗎?搶糧食,官府不管嗎?

    嵐乾帝覺得這人說的搶糧應該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咱們也去看看。”嵐乾帝說道。

    這蝗災剛發生,就開始哄搶糧食了?

    這蘭錦縣還是陽州最富有的縣呢,這裏都搶糧食了,那其他的縣還不得喫人啊!

    嵐乾帝他們隨着奔跑的人羣來到了一處米行。

    米行外面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羣情激奮,“開門,開門,我們要買糧。”

    米行大門緊閉,掛着一塊牌子,“今日米已售空。”

    侍衛又拉住一個人問道:“小哥,既然今日的米都賣空了,那就明日再來吧,爲啥還圍着呢。”

    那人一回頭,侍衛就認出來了,正是先前自己在大街上拉住打聽事的那個人。

    那個人顯然也是認出了侍衛,立刻就拉下臉來。

    “都怨你剛剛非拉着我問東問西的,害得我沒買上糧食吧,明天這還得漲價,說不上又要漲多少呢。”那人唉聲嘆氣道。

    其實他也只是無端的發牢騷而已,就算侍衛不拉住他說話,他也買不到糧食,他前邊黑壓壓的都是人頭,哪還輪得到他一個後來的。

    “現在還沒到秋天呢,咋就知道地裏長不出糧食呢?”小焉寶眨巴着烏溜溜的大眼睛問道。

    小焉寶的這一句話不要緊,引來了旁邊不少人的目光。

    這孩子要麼是傻,要麼是大戶人家的孩子,五穀不分,都不知道糧食是怎麼來的。

    衆人都搖了搖頭,“這孩子應該是不傻,可能是外地來的,還不知道咱們這鬧蝗災。”

    侍衛一聽,竟敢有人說小公主傻,立刻就怒了,“說誰傻呢,你們家祖宗十八代加起來都沒我們家小……姐聰明。”

    要不是張福及時給侍衛遞了個眼色,侍衛差點說出小公主的身份。

    出來的時候嵐乾帝就囑咐過,不要透露他們的身份,也不驚動當地的官員。

    那人不服氣的哼了一聲,“還聰明,連春種秋收的道理都不懂,還聰明。”

    小焉寶不服氣的一叉腰,“誰說就一定要春種秋收,夏種秋也能收,再說了,這夏天雖然只剩了個尾巴了,可是那也是夏天。”

    小焉寶的話說完,頓時引起了一陣鬨堂大笑。

    “誰說這孩子不傻的,這就是個傻子,夏種秋收,你當種蘿蔔白菜呢。”

    侍衛舉拳就要揍人。

    嵐乾帝一擺手,侍衛便收回了手。

    他可不是攔着侍衛別打人,而是他急於問一件事。

    “焉寶,真的能做到現在種下種子秋天也能收穫嗎?”

    小焉寶點了點頭,“嗯,是的爹爹。”

    嵐乾帝父女的對話引來了更多人的鬨堂大笑。

    “不止這孩子傻,連她爹都是傻的,一家子傻子。”

    “大膽,敢說我們家老爺,你們是不想要腦袋了是吧?”侍衛怒道。

    “快走吧,快走吧,別聽傻子在這胡說八道,反正今天的糧行是不會開門了,再漲,恐怕連粥都喝不上嘍。”

    小焉寶倒是沒在意被人說成傻子。

    畢竟沒見過世面的人太多。

    嵐乾帝由於琢磨着寶貝女兒說的夏種秋收的事,也沒計較誰說他傻。

    能讓百姓有糧食喫纔是最重要的。

    就在人羣剛要散去的時候,米行的門突然開了,夥計拿下了那張售空的牌子,在牆上貼出一張告示。

    告示的內容:由於迎州和陽州遭遇蝗災,朝廷下旨,所有的米行都不允許售米,糧食上交國庫,供給邊關的將士,本糧行今日再賣最後一天。

    告示一貼出來,人羣可就炸鍋了。

    “皇上是想餓死我們陽州和迎州的百姓啊,我們都餓死了,那打仗還有何用?”

    “不能吧,朝廷不能這麼做吧,那這不就是官逼民反了嗎?”

    “還有什麼不能,這興盛米行可是縣令的小舅子開的,他的消息自然會比咱們靈通,我看這消息假不了。”

    嵐乾帝氣得火冒三丈,他就在這站着呢,啥時候下過這樣的旨意。

    還不讓糧行賣糧,那讓糧行賣棺材嗎?

    小焉寶不識字,但是她也聽得七七八八了。

    這明顯就是縣令和他小舅子合起夥來想哄擡糧價,發國難財啊!

    小焉寶看了爹爹一眼,爹爹你的眼光是真差啊,都用的是啥官。

    京中的官員要麼狼子野心,要麼拉幫結派,要麼是貪官,要麼是細作……

    這地方官員還是如此。

    嘖嘖嘖,爹爹這眼神是得銀子治了。

    不一會兒米行的夥計又貼出一張告示。

    白米五千文一斗,粟米三千文一斗,就連末等的米糠,麥麩都得五百文一斗。

    好多人站在米行的門口不敢往裏進了。

    看看他們手裏的銀錢,都不夠買一斗米的。

    有的人當場就哭了起來,“老天爺啊,你是要活活餓死我們啊!”

    有人一帶頭,哭聲就止不住了。

    米行的夥計可就不幹了,“嚎什麼嚎,我們這是米行,不是棺材鋪,要嚎滾遠點嚎去,別耽誤我們做生意。”

    嵐乾帝的臉氣得鐵青。

    小焉寶振臂一揮,“賣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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