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奴不知。”雀嘟也十分困惑。

    長公主那樣目中無人的人,怎會對一個外室那麼上心,還幫她出氣。

    但是,那又怎樣?

    雀嘟笑着:長公主和那人關係再好也不關咱們的事。”

    “主子,咱們雖沒有扳倒池雁坊的那位,但好歹也有收穫,往後,您再也瞧不見那個讓您討厭的周良娣了。”

    “是啊。”一想到這件事,許良娣笑的格外燦爛。

    “雀嘟。”她心情愉悅。

    從梳妝檯挑出一個金釵:“這次的事你辦的不錯,這是本宮賞你的東西。”

    “對了。”她又想起那個幫忙傳遞消息的小內侍。

    那人留着總歸是個隱患,若是叫人知道她也參與進去就不好了。

    “雀嘟。”她聲音瞬間發狠:“找個機會把那小內侍做了。”

    “是。”雀嘟歡天喜地的接過金釵,應着:“奴定會做的天衣無縫的。”

    *

    一夜過後,整個汴京城由夏入秋,枝葉漸漸枯黃,隨着遠處來的風飄落在地。

    颳了一整夜的風,池雁坊內的侍婢們皆已換上薄襖。

    她們紛紛抱怨,今年的秋竟要比往日冷冽些。

    屋外秋風瑟瑟,啓祥閣內倒是暖意十足。

    侍婢們早早的就添好了銀炭,以防屋內的貴主會感染風寒。

    裴硯剛從朝堂上回來,身上還帶着外面的冷冽,瞧見姜瀅乖乖的坐在檀木貴妃榻上,眼中柔軟一片。

    “瀅瀅今日怎麼樣了?”他問着上前伺候的墨玉,在暖爐旁站了站,想要去一去身上的冷冽。

    墨玉邊伺候邊回話:“宋太醫晨間爲夫人施了針,並開了新的藥。”

    “夫人喝下後嫌苦,午時飯用的並不多,殿下要不要去勸勸。”

    裴硯扯了扯身上的衣物,吩咐:“你去小廚房拿些西域進供的甜奶乳來。”

    “是。”墨玉爲太子換上常服,依着他的話朝着閣外走去。

    姜瀅雖然沒有恢復視覺,但在裴硯說話之際就已經知曉他進來。

    她因爲這段日子的藥導致精神有些萎靡,靠在軟墊上懶懶的,也不行禮也不問安。

    “瀅瀅。”

    裴硯在確保身上的霜寒消散後,方纔安心的走到姜瀅面前。

    他坐了下來,將她困在灼熱的懷裏,輕聲細語:“聽墨玉說你今日喫的並不多,現在餓不餓?”

    姜瀅並沒有胃口,今日所用的藥讓她口中苦澀。

    她厭厭的呆在裴硯懷裏,一言不發。

    裴硯已經習慣她的沉默,並沒有當一回事,朝着閣外高喊:“把東西拿進來。”

    一個嬤嬤提着籠子快速走入屋中。

    籠裏是一個渾身雪白的小糰子,瞧着還沒有男人的手掌大,瑟瑟發抖的蜷縮成一團。

    “來。”他招手讓嬤嬤靠近,親手打開籠子把籠中的小糰子提了出來。

    那小玩意眼看有一雙大掌將它提在半空,瘋狂的舞動着小掌。

    炸開毛,虛張聲勢的咧着還沒長齒的嘴撕吼着。

    姜瀅聽聞,略好奇的側了側頭,空洞的眼神朝着發聲之處看去。

    裴硯見狀,將那小糰子塞入她的懷中,笑道:“這是孤前日在木蘭圍場狩獵時,意外得到的小玩意。”

    “覺得你會喜歡,就給你帶來了。”

    “往後無聊的時候,也能解解趣。”

    木蘭圍場?

    那都是關押大型猛獸的地方!

    怎會有如此小的生物?

    姜瀅不解,嘗試的摸了摸。

    毛茸茸的,摸在手心裏十分的舒服。

    “這是?”她問着。

    裴硯怕她知道,這是雪豹幼崽後會害怕,自然不告訴她實情,只是說了聲:“就是個尋常小貓罷了。”

    “不知爲何溜進了木蘭圍場。”

    小糰子聽到男人將它比作小貓,不滿的吼叫了一聲。

    但看見男子陰沉下來的臉後,瞬間又害怕的埋入女子懷中。

    那個男人在小糰子眼裏可怕極了,身上還滿是血腥之味。

    不像它貼貼的這個漂亮姐姐。香香的,還會溫柔的摸它。

    原來是貓啊!

    姜瀅生出歡喜。

    她小的時候也曾養過貓,但養了幾個月後,就因下人的疏忽而走散。

    她那時哭了許久。

    直到哥哥又抱回來一隻一模一樣的小貓才肯罷休。

    想到哥哥,姜瀅情緒又開始低落。

    “殿下。”她問:“我的眼究竟什麼時候纔會好。”

    她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這得問宋懷安。

    只是除了治病外,裴硯並不想讓兩人有過多的接觸。

    他道:“孤派人去問問。”

    後岔開話題:“孤讓人拿了甜奶乳,你用些好不好。”

    姜瀅點頭,小手不斷的撫摸着雪豹幼崽的頭。

    “你給它取個名字吧!”裴硯忽然來了興趣。

    姜瀅細細想着:“就叫它貓兒吧。”

    這個名字甚是簡單。

    但配上這個小糰子也不錯。

    裴硯點了點頭,伸出手覆蓋着姜瀅的手,和她一起摸着雪豹的頭。

    雪豹幼崽敢怒不敢言,只能委委屈屈的趴在女子的膝蓋上。

    宋懷安來時,瞧見的就是如此和諧的一幕。

    他心中酸楚,瞧着自己心愛的女子與旁的男人如此親密的依偎着。

    他愁緒不知該進不該進。

    “宋太醫。”墨玉剛巧端着食盒回來,瞧見宋懷安站在門外,“你此刻前來有何事?”

    宋懷安神情落寞:“瀅娘怕苦,我怕她喝不慣今日的藥,所以…….”

    他從藥箱裏拿出一包蜜餞:“從前,瀅娘喝完藥都要喫這個,你能不能…….”

    他看了一眼閣內:“幫我送進去,往後瀅娘要是喝了藥,就讓她喫這個,”

    “不用了。”墨玉又不是嫌自己的命長,怎麼可能會幫這個忙,若是被殿下知道還得了。

    她提着食盒,語氣客套:“宋太醫,你不用擔心,殿下已經爲夫人準備好了甜奶乳。”

    “往後夫人吃了藥,我會爲姑娘準備解苦的喫食的。”

    “還請回吧。”

    她可不想讓宋太醫待在此地,擾了殿下的興。

    宋懷安心中苦澀,勉強的笑了笑,又看着閣內其樂融融的兩人,不發一言的轉身離去。

    墨玉看着他離去的身影,終是鬆了口氣,後走了進去。

    啓祥閣外,宋懷安神情落寞的準備回巷院。

    檀雲正巧從外閣回來,瞧見宋懷安的身影,不由輕呼:“宋太醫。”

    宋懷安聽聞,回頭笑了笑。

    檀雲走到他跟前,瞧見他手中的蜜餞紙袋。

    “您這是?”她問。

    “我。”宋懷安開口:“本想給瀅娘送個蜜餞,不過看來是用不上了。”

    檀雲一聽,趕忙從宋懷安手中拿過蜜餞。

    她謹慎的看着周圍,家沒人這才笑着:“宋太醫,您說的是什麼話。”

    “姑娘最愛喫蜜餞了,定然會喜歡的。”

    “我這就給您拿進去,爲姑娘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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