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兒心下一驚,猛的看向長公主,見她狐疑的望向自己,趕忙磕頭:“公主殿下,別聽這老婆子亂說,奴從沒有吩咐過她幹什麼事,也不知這老婆子爲何要誣陷奴和良娣。”
陳嬤嬤一聽,頓時急了。
手腳並用的扒拉着其他宮侍,想要靠近琴兒。
含香閣內發出陣陣尖叫。
這老婆子身上多髒!
手掌漆黑一片,靠近時還能聞到一陣惡臭味。
宮侍們雖是奴才,可到底是在良娣身邊伺候的,從未接觸過這樣的人。
眼看她靠近,也顧不得主子在面前紛紛失態的往邊上躲了躲。
琴兒本能的也想要躲。
長公主招手,做了個抓的動作。
侍衛們見狀,瞬間明白其意,上前將琴兒和陳嬤嬤提到周良娣面前。
“說說吧。”長公主坐在圍榻上,開口問話:“陳嬤嬤口中的吩咐究竟是何事?”
“你。“她的目光從琴兒轉到周良娣身上,挑眉:“你的主子都讓你幹了些什麼。”
“長公主明鑑!”
琴兒還要狡辯,“奴真的不知道那老婆子在說什麼。”
她現在做的,就是打死不能承認。
巫蠱之術可是要掉腦袋的,她要承認了還能活嗎?
這老婆子眼看已經瘋了,只要不認賬就不會有證據。
琴兒打定主意,決定狡辯到底。
長公主見她這般冷哼一聲。
她是個沒耐心的。
要不是周良娣有品級有身份,不好在沒證據的情況下動她,長公主都想直接讓侍衛將她們捆起來。
“陳嬤嬤。”她懶懶的說着:“看來你想回池雁坊的美夢落空了。”
“人家可是咬死了說不知情,也沒吩咐過你幹任何事。”
“要是沒有證據,本宮也不好給你做主啊。”
在來東宮之前,長公主就已經叫最擅長刑法的行刑者逼瘋了陳嬤嬤。
還給陳嬤嬤植入,只要好好表現就能回池雁坊的意識。
如今聽長公主這樣說,她開始急起來。
“琴兒,你分明和我說,只要我把施了巫蠱之術的娃娃放在那小蹄子屋中,良娣就能將我從後巷解救出來。”
“如今你竟想反悔,不認之前說的話。”
“很好!”
陳嬤嬤氣憤的從地上爬起來,撲倒在琴兒身上。猶如村野婦人般,用鋒利的爪扯着琴兒的頭臉。
“我讓你不認!讓你不認!”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被抓到牢獄裏受罪!”
琴兒連連尖叫着,想要反擊。
但一個是粗壯的婆子,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宮侍。
琴兒根本敵不過陳嬤嬤的魔抓。
芳娘原還沉浸在生了兒子,被衛管事扶正的美夢中。
聽見嘈雜的尖叫聲,空洞無神的看過來。
她看見兩個人打了起來。
把地位弱勢的琴兒認成了姜瀅,不由拍手鼓掌大喊:“打得好!打得好!在打的激烈些!”
眼前分明是一場鬧劇。
賈嬤嬤面色鐵青的看着,想讓侍衛們阻攔。
長公主卻攔下她。
她看的津津有味,這明顯要比戲臺上那些經常點的戲好看。
含香閣內的爭鬥持續了許久。
待一切都完結,琴兒的臉已經不能看了。
她面上都是被抓出來的血痕,一條又一條慘不忍睹。
此刻的她躺在地上哀嚎着,絕望的看着一臉驚慌的周良娣。
陳嬤嬤在旁喘着氣,等氣喘勻後惡狠狠問道:“你認還是不認!”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大家都已經被嚇傻。
陳嬤嬤見她還是不認,伸手就又要扯她的頭髮。
“奴認!”
“奴全部認!”
琴兒怕了,她不想在經歷剛剛那樣可怕的事。
她一溜煙躲到侍衛們身後,磕頭對着長公主道:“公主殿下,是奴……不對,是良娣!”
她指認着:“是良娣讓奴幹這件事的。”
“也是良娣讓奴去找陳嬤嬤的。”
“良娣知道殿下在私宅內養了個外室,怕會被分寵,所以纔會用巫蠱娃娃來害人!”
“奴交代,奴全部交代!您快讓陳嬤嬤停下來。”
“琴兒,你別血口噴人!”周良娣面無人色,口不擇言:“明明是你給我出的招式。”
她沒有反應過來,把事全部說了出來。
“呵。”長公主從嗓子裏發出一聲冷笑,她最愛看這樣狗咬狗的畫面了。
她的身子微微坐直,注視着她們:“所以你們承認往太子私宅內藏巫蠱娃娃的事了?”
“我!”周良娣這才反應過來,腿一軟跌倒在地上。
長公主的臉色終於變得嚴肅,再不似之前那般漫不經心。
開口:“派人去池雁坊請殿下過來,周良娣既然是他的人,也該有他來處置。”
“你們。”長公主看着侍衛們:“封鎖含香閣,不許讓人進出,本宮要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做了這些事!”
*
春錦閣。
許良娣細細聽着內侍傳來的消息。
聽聞琴兒的臉被人抓花,剋制不住的笑出了聲。
她知道周煙清這回徹底完了,她在東宮內的對手又少了一個。
“你先下去吧。”她揮手讓內侍下去,後不放心的叮囑:“今日你就別回含香閣了。”
“是。”內侍低聲道。
待他下去後,春錦閣就只剩下許良娣一個人。
她瞧着銅鏡中的自己,上揚的嘴角怎麼也平復不下來。
討厭的周煙清因爲自己作死已經沒用了。
如今只剩下池雁坊那個外室。
許良娣拿起梳妝檯上的木梳,細細的梳着自己的發。
殿下要是知道她藏有紅花,一定會大怒的。
可惜啓祥閣如今被圍的死死的,根本打聽不出來消息,也不知那小蹄子怎麼樣了。
“良娣。”雀嘟從外面進來,將最新打聽出來的情況說了出來:“長公主已派人去叫殿下,並下令封了含香閣。”
“我知道了。”許良娣放下梳子,不放心的問了聲:“你做的那些事,沒有被人發現吧。”
雀嘟點頭:“良娣,奴做事您就放心吧。”
“那就好。”許良娣摸着鬢髮,看着銅鏡中的自己。
自言自語:“雀嘟,你說長公主和那小蹄子的關係爲何會那麼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