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入了海,朝着汴京的方向駛去,魏衡站在裴硯身邊,腦中依舊是殿下有了小皇子的喜悅,他的話要比平日裏多,“殿下,小皇子生的那般好,未來定是不可限量。”

    “最重要的,還是他的出生伴隨着秦嶺那些事的了結,小皇子當真是有福氣的。您這次來,爲何不把夫人和小皇子帶回?”

    看着平靜的湖面,裴硯嘆了口氣,“姜瀅如今剛生產,孤不想讓她不開心。”

    “還有秦嶺的事只解決了一半,雖有供詞,可武陵侯暫時只是被扣在京中,隨時有出逃的風險,不得不繼續防備着,現在還不是接她們回去最好的時刻。”

    他心中盤算着接下來的種種。

    不過有一句話,魏衡說對了,他裴硯的兒子又怎麼可能會沒有福氣,他必定會是這個世界上最有福氣的孩子了。

    ***

    姜瀅生產的事,馮寧是第二日上午才知情的,她想着玉茹坐月子需要休息,便耐着性子等她出了月子後纔去看她。

    出月子當天,她帶了一堆禮物上門,終是見到了心心念唸的孩子,她逗弄着襁褓裏的孩子,道,“你生的可真俊,就像是畫裏的娃娃,我瞧着就羨慕。對了,孩子現在有名字了嗎?”

    姜瀅笑着,“我想了幾個,只是一直都沒有決定究竟叫什麼,你既然來了,要不幫我參考參考?”

    “好呀。“馮寧來了興趣。

    姜瀅把她拉回房中,在紙上寫了幾個名字。

    馮寧看着,目光落在事安上。事事平安,這個名字充滿了期盼,她在名字上點了點,“我覺得這個就很不錯。”

    姜瀅也同樣滿意這個名字,它是許嬸子給取的,寓意就是事事平安。她的孩子,不求未來有多麼的出類拔萃,只要平安,就以心滿意足。

    她說,“既然你也覺得好,那就叫這個名字吧。”

    既有了名字,大家也不在寶寶,寶寶的叫了,許嬤嬤看着襁褓中的小人兒,笑開了花,殿下若是知道夫人採納了他取的名字,定然是會高興的。

    她斗膽也稱呼了一聲,“事安,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小人兒依舊在睡夢中,不知是夢到了什麼,漸漸笑了。

    馮寧拉着姜瀅坐回院裏,替她把着脈,一個月補品的滋潤令她從內到外都康健的不行,顯然這個月子坐的不錯。

    姜瀅笑着,“多虧了許嬸子的幫忙,這個月若不是她帶着事安,我也不可能會那麼的輕鬆。”

    馮寧的目光落在許嬤嬤身上,見她正小心的抱着孩子,對她笑了笑。她是不認得許嬤嬤的,只當她是玉茹請來的奶孃。

    “對了。“馮寧移回目光,想到徐府,“徐夫人最近可有來找你?”

    姜瀅搖頭,按理來說她的補藥應該快用完了,可到現在都不見有人上門,她也覺得奇怪。

    馮寧瞧着她的樣子就更有些想不明白了,“徐夫人,也很久沒有叫存幼堂去府上診脈了。”

    這定然是發生了什麼她們不知道的事。

    徐府之所以如此,還是因爲被魏衡和趙普給嚇破了膽,她們憂心張玉軒的事,自然也不敢和存幼堂走的太近。

    只是這就苦了徐夫人,她喝慣了姜瀅開的藥,如今換了其他藥館,自然是適應不了,這也導致她的脾氣漸漸上漲。

    彩霞小心的伺候着,瞧着丫鬟端上來的補藥,只覺得提心吊膽,“夫人,該喝藥了。”

    徐夫人望着,根本沒有要拿起的意思,如今喝藥對她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夫人,要不咱們還是去張大夫處吧。”彩霞忍不住勸着,之前的事都過了那麼久還沒有動靜,顯然並沒有她們想的那般嚴重。

    人張大夫一家也好好的住在青草巷內,根本什麼事都沒有,或許真的是他們想的太過了。

    徐夫人嘆着氣,她也想要找張大夫,可老爺說過不得再和他們扯上關係,她也不敢惹老爺生氣,“讓回春堂的大夫下次開藥時注意些吧。”

    “是。”彩霞見狀,只能應着,“那這藥,夫人還喝嗎?”

    徐夫人揮了揮手,“拿下去倒了吧。”

    彩霞無奈,只能將藥拿走。她走到廚房,就見翠果正坐在角落似乎是在想什麼,這段時間,翠果經常茶飯不思,像是有什麼心事。

    她私下也問過,但翠果什麼都不說。問的多了,她也懶得再繼續了,她把藥放在竈臺上,就準備出去。

    但翠果卻叫住了她,“姐姐,你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

    彩霞指了指藥,“夫人嫌苦又沒喝。”

    翠果站起來看了一眼,頗有些奇怪,“夫人不是喝慣了存幼堂的藥嗎?怎麼這段時間又換藥館了。”

    這事私下可不好說,彩霞皺着眉,“這不是你可以打聽的事,快把藥倒了吧。”

    她轉身準備出去,並沒有看見翠果眼裏的猶豫,剛邁出門,翠果叫住了她。

    “姐姐。”翠果顯得很猶豫,“有一件事,我不知該不該和你說,你還記得之前來我們府上的張大夫嗎?”

    聽到和張家有關,彩霞瞬間停住,她回頭問,“你認得她?”

    翠果點頭,又快速搖頭,“我也不知張大夫是不是我認得的那位夫人,她明明已經死了,又爲何會出現在宣城中,可張大夫長的和她太過於相似了。”

    原本,翠果是打算將這件事爛在肚子中的,可自從見到張大夫後,她整晚整晚的做夢,夢到池雁坊出事的事。

    時間長了,她就有些受不住了,她想找個人說,但徐府中只有彩霞姐姐和她最要好。

    可彩霞姐姐又是夫人的人,她自是猶豫,不知該說不該說。

    今日提到存幼堂,讓她下定了決心,“彩霞姐姐,我告訴您一件事,您千萬記得替我保密。”

    “您也知道,我從前是在汴京城貴主府中伺候的,那貴主有一個養在外面的外室,我瞧着與存幼堂那位張大夫十分相似,我想着她們會不會就是同一個人。”

    這事讓彩霞瞬間來了興趣,只是天下有太多相似的人,她下意識問着,“你會不會是真的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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